就趁喜欢尚且新鲜,趁一切重要的东西还未过期,尽情的奔赴到你想要的答案里去吧,不管结局是喜是忧,至少是没有遗憾的。
One
早上得空看完叶上清之宿雨的《我希望身体健康,因为我不愿意看到你为了我担心流泪。》,随后邮箱里就收到公司的一封群发邮件。北京办的一位同事在16日突发脑溢血,抢救无效去世。留下他那怀有五个月身孕的妻子和家中老人,以及十几万房贷。
办公室的同事被这个消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急匆匆的跑出去跟其他同事求证,回来以后是一脸惊恐和悲伤。
吃饭的时候,食堂里到处是讨论这件事的声音。
他们压低着嗓音说着那位突然去世的同事16日早晨还在玩手机游戏,突然间就倒下了,然后再也没醒过来。82年生,一毕业就来这家公司上班,算算也有近9年了。
一想到他只比我大十岁,心里未免有些发怵。
他还没有看到自己的孩子出世,没有看到他或他们长大成人,没有陪自己的妻子去遍最想去的地方,还没能好好陪陪自己的父母,家里的房贷还重责在身。
人生啊,还这么年轻。让我以为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往后的。
但这一切都没有往后了。
Two
以上是我在2月份写的一段话。就在我想推这篇文的这周周一,又发生了一件类似的事情。
隔壁邻居爷爷终究没有听到今年的第一声春雷,在周一晚间,伴着纷杂的哭声骤然离世了。
庭院里的人们忙成一团,老邻居和亲戚纷纷帮忙打点,还有女人凄厉的哭声不时传来。
从去年后半年到今年,我听了很多看了很多自己也经历了这样的事。如果说对那个陌生的同事只有点到即止的惋惜和同情,那么隔壁邻居以及自己经历过的似乎就太真切了。
那种闷声一棍的沉痛总是让人来不及反应,就像小时候硬生生地被人抢走心爱的玩具,又像一部日日紧追的剧突然就烂尾了。不甘心,不接受。
如果说玩具还可以抢回来,剧还可以追别的,那么追不回来的生命与光阴又该怎么办。
Three
吃早饭的时候,看到袋子里的蛋糕没了。我欣慰的以为爷爷奶奶已经吃掉了。
结果打开冰箱一看,还在。我只能重复提醒他们赶紧吃掉,保质期短暂,别总是留到快过期了才吃。
老一辈的人总怀着一种舍不得用好东西的习惯,就比如我爷爷奶奶,喜欢把小辈买给他们的东西收着,等到关键时刻再用。
关键时刻有哪些?也无非是逢年过节走亲访友。这个时候他们才舍得把箱子里柜子里那些崭新的衣服和鞋子拿出来透透光。也许碰到下雨下雪天气不好的时候,即便那天是所谓的“关键时刻”,那些企盼着露脸的新物件也不会有机会出来见个世面。
等到下一个关键时刻出现的时候,衣服可能不合身了,鞋子也许老化了,食物变质过期了,收着不用的新家电已经不会运转了,你想表达的爱或许无人可说了。
满心期待的时刻到头来只是一场空想,最好的时刻已然错过。
Four
就像每个女孩子都会有些冒着粉色泡泡的美好期待。
14岁的时候期待18岁。总以为我的18岁也可以像《十八岁的天空》里演的那样多姿多彩。后来才知道全国学生的18岁都一样,穿着看不出身材的校服,桌子上堆着五三和王厚雄,而电视毕竟只是电视。
18岁的时候期待20岁。总以为20岁有大把的青春和自由,可以在草坪上弹吉他,和喜欢的人谈恋爱,拖着手看和18岁不一样的星空。后来才知道,20岁的星空和18岁一样,想谈的恋爱终究没谈成,草坪上只有带着一家子来野餐的爸爸妈妈,自由要从满满的课业中挤出来。
20岁的时候期待23岁。总以为毕业赚钱了,每月有固定收入可以做一回自己的主人。后来才知道,钱是赚了,但开支也大了。自己的人生全在别人的放大镜下检视,谈恋爱了吗结婚了吗工作在哪里每个月赚多少。
每个阶段我都在翘首期盼未来,但理想中的愿景始终没有实现。而我心心念念最好的时刻就像物理卷子上的那行小字:假设摩擦力为0。太过理想而不真实。
再回头看的时候,又有些辜负了那个14岁,18岁,20岁和23岁的自己。
如果我能在14岁的时候坚持练琴,18岁的时候不那么固执的拒绝班主任递过来的选择,20岁的时候学会化妆开始写作,也许23岁的时候就不会如此困顿迷茫又深感难熬。
总是在任性和挥霍过后才最深刻的懂得:最好的时刻永远都是现在。
Five
我们往往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往后的,翘首以盼的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有了冲动想做什么的时候总会理性隐忍地克制自己的愿望。
告诉自己忙完这一阵我就去旅行。等孩子大了我就享清福。考完试就把寝室阳台布置一下。等到情人节我就去表白。等升职加薪我就去买那款很喜欢的包去那家很想去的餐厅陪自己的对象父母家人。
可是呢。忙过这一阵还有下一阵,念念不忘的旅行始终排不上计划表。孩子大了还要操心孩子的孩子,清福就一搁再搁。考完试累瘫了,在床上睡了一整天,布置阳台也不急嘛,结果一晃眼就毕业了。情人节那天,你看到暗恋很久的人牵着别人的手,一脸甜蜜。终于等到升职加薪手头宽裕了,结果很喜欢的那款包已经卖完了,想去的餐厅换了主厨味道没那么好了,你爱的人未必还在原地等你了。
张晓晗在《奇葩来了》中讲过这么一段话:
...越来越长大就知道人生有很多的来不及。你就会发现你想象的这种巅峰时刻可能是你一生中可遇不可求的。于是我学会了一件事:如果我喜欢一个人,我就从第一眼到最后一眼就把这个人爱够,把我的感觉用光。
时光飞逝,容颜易老。我们在二十岁有共鸣的东西到了四十岁的时候不一定能产生共鸣。六十岁的姿态也穿不出三十岁很喜欢的那件衣服。
就趁喜欢尚且新鲜,趁一切重要的东西还未过期,尽情的奔赴到你想要的答案里去吧。期待中最好的时刻可能永远都是等不到的,只有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