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有一些伤害藏在内心深处啊,时间久了,回眸时发现那些痛过的伤口结痂了,那个爱哭的女孩长大了。
小时候的我,又瘦又黑,外貌平平,经常被人认成男孩子,当时家境不太好,经常生病吃药,也不注重穿着打扮,看起来总是有几分邋遢和瘦弱。加上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家里有一些书,我就开始和姐姐一起看书,跟爸爸学一些简单知识。幼儿园的时候,我会背七八十首诗,会一些简单的英语单词,这在当时我们那个村子里已然是亮丽的风景线了,甚至有的人见了我,叫我“TV”,大概是对我说的这个单词印象深刻吧。
就这样进入小学了。我凭借着自己之前的知识积累,听从着爸爸妈妈“好好学习”的叮嘱,每天认真听课,努力做作业,成绩在班里也是名列前茅,性格也很活泼,和同学们关系也不错。但是,没有事情是一帆风顺的,我不想说但是必须知道我的人生悄悄被改变了。
有一段时间,我的眼睛疼,去医院一查,是近视。当时一年级啊,200度。我们这种小县城里,医疗不发达,我年龄也小,不知道怎么保护眼睛,只能带眼镜纠正。班里的同学没有戴眼镜的,感觉自己像个另类,可能这时就有些“自卑心”邪恶的侵蚀来了。
小学的课业也是沉重的,不知什么时候的我,有了拖拖拉拉的毛病,每次很晚才做完作业。语文老师布置的作业最多,脾气也最差,班里的同学几乎都被她揍过——我第一次被老师打,也是出于她的手。这也是我小时候的一个噩梦。课文后面的字,大约两页吧,需要加拼音,组词语,写意思,各写三遍……这可能在大人眼里没什么,可是刚学会写字的小学生,歪歪扭扭用铅笔写起来真的很费时间!完不成的同学,第二天绝对被罚的很惨。我记得当时自己想:有些词,明明都会了还要抄,没必要。就把会的写了一遍,不会的写了三遍,结果自己被打哭了……她的苛刻,不近人情,令人永生难忘!记得有一次,姐姐的语文考了99分,丢掉的一分因为有个注音题没看见,所以没有填,老师一把拽过姐姐,在她眼皮上扭了几把,还说着“长着眼皮干么来,怎么看不见呢!”当时的我胆战心惊,心疼姐姐却不敢站出来。其他同学都积压着怨愤,却也无力反抗。就这样,被逼迫着,心里的阴影面积又增加了,眼镜度数也在飞增,现在想来,真是说不出的滋味。
常在河边走,总有湿鞋的时候。矛盾的激化与爆发在三年级的夏天。
那天上课打铃了,班里还有同学说话,语文老师进来时指责班干部不管事,罚他们中午回去抄课文抄十遍。下午班干部都来晚了,我记得很清楚,快上课了拿钥匙的班长还没来开教室门。有个班干部家长向校长反映了老师不正当惩罚学生这件事,校长承诺说一定认真调查。这场风波处理的结果是下学期换了老师,让一个年轻温柔的女老师带我们班。当时听了这个消息都很振奋,难熬的日子终于过去了。孩子终究是孩子,如今的我似乎有点理解了当初老师的恨铁不成钢,可惜的是,她方式用错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除了学习还有和小伙伴玩耍,似乎也没有其他志向。而且因为当时真的条件不好,超市物资也不全,有时候老师让用A4纸做手抄报,我和姐姐在家都找不到合适的纸,到学校被老师批评,心里自然是不舒服。同时自己总是笨手笨脚,其他女生会玩的编绳啊、手工啊我都一窍不通,而且平时不太看电视,她们讨论某些明星之类的话题时,自己也插不上话了。在和同学交流减少后,我变得有些孤僻而且不自信了,有些话怕说错别人笑自己,整天索性活在自己的圈子里,与姐姐一起玩。家里的书被我翻了出来,一遍一遍看着,似乎从这时起,我对写作感了兴趣。只是自己那时还小,不知道怎么发展这方面兴趣,而且在美术、音乐方面也没有天赋,以至于长大后没有什么特长,也是我的一大遗憾。
六年级时,我们班新来了一批学生,我没想到,这是影响自己性格的又一大转折点。
六年级的我,眼镜更厚了,而且个子很高,165左右,又黑又瘦,还有翘着的两颗大门牙,长相十分普通,但是学习成绩还是不错的,在班里还是课代表。当时班上有个男生,就叫他M吧,坐在我同桌的前方。本来相安无事,不知道从何时起,他开始嘲笑我,说我长得丑,说我脾气凶,骂我“四眼”,反正当时的话很难听,我反驳了回去,结果换来的还是恶语相向。接下来的日子里,总是遇到他捣乱,不是丢我的本子就是把我的书包弄到地上,还经常骂人,行为非常恶劣。当然,除了我,班里其他同学也有被他欺负的,很多人也很厌恶他。我哭了几次,但是只是显得自己懦弱罢了。我当时就想:我一定要变得强大,我要保护自己保护姐姐,我以后一定把他抓到警察局!没错,每天生活在嘲弄里,我自卑感更严重了,我的脾气更大了。在多次争执之后,K甚至动起了手,我当然不能忍,虽然是一个女生,但因为咽不下那口气,我开始反抗,我的长指甲发挥了很大作用,以至于多年后……仍然有留长指甲的习惯。
时间不疾不徐,但转眼到了六月,那天在那间教室里,考了最后一门试,似乎如释重负。那时还小,不懂得离别悲欢,毕竟大家都会去镇子上读初中,同学们还会再见面,只是觉得,终于可以远离嘲笑与不安了,终于可以长大不受欺负了。后来的事,让我知道,我曾经的想法是多么幼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