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这篇稿子是我大三时候写的,今日看来,文笔是很粗陋,发布出来供简友评判。在这篇日记里,大家可以了解到我的“小黑板”为什么是“大杀器”了。
小学时,我是全校出了名的“小霸王”。
小霸王自然应该恶迹斑斑,不过我这人的记忆实在太坏,记得的坏事实在有限。
第一件事就是拿小黑板砸了小堂弟的脑袋。
我记得那是在小学一年级,大概是冬天,因为这件事过了没多久就是过年,大年初一一大早我去给三奶奶磕头,三奶奶骂我:你这小孩儿越来越孬了,你看你把俺三儿砸的,耳朵嗡嗡响了一个月,你咋手恁狠呢.....
现在看来应该是轻微脑震荡。
她没说完我就跑了,心里慌乱愧疚。但是那次的事情,以当时的我看来,并不都是我的错。
那时我们的教室很大,学生没有那么多,教室后面就空了一大块,下课的时候就有人拿粉笔在空地的中间划一道,拿个乒乓球,再各自拿了自己的小黑板当拍子来打乒乓球,场地很简陋,不过大家都是兴致盎然的。
现在想来,那真的是一种很简单的快乐,可是那样的快乐现在却是很难找到了。
那时候小朋友的黑板大都是三合板之类的东西裁成的,很轻便,不过也有变态的,我的黑板就是厚厚的一块木板,足有一指厚。
那天一下课我就和同桌的小伙伴把场地占好了。刚打了两个球,小堂弟就过来说也要打,我说,你先等一会儿。谁知我越打越兴奋,把他就给晾一边去了,小堂弟性子犟,急了,就跟我吵,说场地不是我一个人的不能让我一个人占了不放,我哪里管他,我占了的就得我玩,你算老几阿?
小堂弟看看无望,直接就站场地中间了,挡了我们不让玩,我气急了,抡起手里的小黑板,照他脑袋瓜子就是猛力一下,那小黑板一下子就被砸成了两半,小堂弟不知是被砸晕了还是砸蒙了,眼直勾勾的望着我,动也不动,好半天,才哐当一声倒地下。
小堂弟好几个星期没来上课。
其实小堂弟人很好,他父亲原是当兵的,体格很壮,小堂弟也有副好身板儿,我们顶拐的时候都愿意和他一头儿。
小堂弟的父亲在他上初二的时候得脑溢血去世了,停丧的那几天,小堂弟几次哭得昏了过去,他是很爱他父亲的,非常爱,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初中没毕业,和我们村子里的很多小伙伴一样,小堂弟到镇里的摩托车销售点去做修理工学徒,独自支撑家里的费用,因他的妈妈并不是很朴实的农村妇女,不大料理家务和庄稼,村里有很多的关于她的风言风语,后来小堂弟跟随他大伯家的堂哥到东北的建筑工地做工,他的哥哥是个做得较好的包工头。
他的弟弟后来初中读完也不上高中了,在汽车修理厂做修理工,每天的小脸都涂的黑漆漆的。他还有个妹妹,好像也不上学了。
我只有过年回家的时候才会见到他,因为他一年都在外面做工,我在省城上大学,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回家。大年三十下午我们一族的都要去上祖坟,我家离祖坟相对近一点,大家吃完午饭都来我家门前集合。小堂弟年年都来的最早,把上坟用的篮子(装了香烛、纸钱、鞭炮和祭品)放到门外,就进来喊我,也和我说说一年里的境况。
到了祖坟所在的田里,先给老几辈的祖先压了纸、放了祭品,小堂弟就去看他的爸爸。他爸爸的坟不是和族里祖坟紧挨在一起的,而是有几十米的距离,但是在同一块田里。小堂弟就和他的弟弟两个人给他的爸爸坟上压纸、上祭品、插香烛、烧纸钱、放鞭炮,小堂弟嘴里还喃喃的不知说些什么。我看过去,觉得小堂弟的身影很孤单,很凄凉,也很坚强。
后记:四年前,小堂弟的弟弟得了无名恶疾去世了,去时全身肿胀。我那时上班离家不是很远,回去送了弟弟一程,他两岁多的幼子穿了孝衣在门口好奇地望着进出的人们,我俯身抱了抱他,心里一阵酸楚。
小堂弟近几年一直在非洲打工,过年的时候不能再回来,大年三十的下午,我和族人到祖坟拜祭了祖先,再独自去拜祭小堂弟的父亲。我告诉他,小堂弟现在一切都好,请他放心,要记得多多保佑小堂弟,我把这些拍了视频在坟前发给小堂弟,小堂弟回了语音,极度哽咽地向我表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