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地主婆一枚,坐拥八亩多庄园,其中六亩樱桃树和作为篱笆墙的葡萄树,还有二亩粮田,进可攻退可守(此处表情比较得意)。
自六月一号始,历时二十天,终于将樱桃摘完,并找到心仪的“对象”全部嫁出去了。两情相悦,皆大欢喜。
这段时间真要了老命了,每天清晨不到三点准醒,爬起来看看院子再卧倒扒拉扒拉手机,辗转折磨到四点半,脑袋里思考着如何将“樱桃们”嫁出去,嫁给谁,嫁哪里。
很难,真的很难,樱桃泛滥,满大街都是,为了给她们找到好的归宿真是苦心煞费。肚子里仿佛架起一把旺旺的柴火,随着樱桃成熟变黑,好似不时地泼两瓢汽油,熊熊烈焰,灼烧至沸点,令我不知饥饱不知疲倦地奔波。
是的,眼瞅着红灯黑了,美早黑了,我也备受太阳专宠,加上腹中那团烈火双面烘焙。煎至两面……没有金黄的过程,明显火候太急,表皮已烤糊。“麒麟臂”出现阴阳面,最近进入蜕皮状态(不晓得脱下这层皮会不会变白点儿)。
怕是再经过一段时间烤制,会不会有人冲我飙“WelcometoChina ”,我将大声喊,“俺是龙口银,俺是在诸由晒黑的。”
总之,我和樱桃们竞相比量谁的颜色更深。朋友调侃道,真是啥人摆弄啥果儿啊,哈哈哈,这是损我吗?不对,是委婉地夸我靓,黑亮黑亮的(这脸皮的颜色呀,不光有深度还有厚度)。
受疫情影响,自开始收购樱桃,果贩就来的极少,“彩礼”给的也不高。瞅着红灯晃着晃着变紫变黑,心急如焚,我能做啥呢?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在各个微信群里打广告,看看有没有需要的,而我正好有。
幸而那群朋友爱心助农,接龙帮忙,将一场文友的诗歌朗诵会同时演变成关于红灯樱桃的农产品推介会。他们几乎每个人都认购了几斤,还有人专程来拉我和樱桃。哎呀,想我何德何能,惭愧惭愧,这些樱桃都不值那油钱。
红灯这个果实吃起来总是带点酸味儿的,相比较美早更受欢迎一些,很多人选择快递邮寄给亲朋好友。今年是寄快递最多的一年,在朋友们的大力举荐下,每天都要发几箱出去,天南海北的飘。一个个精心挑选出来,挥手作别,不断得到回馈夸赞樱桃品质高味道好,就像听到夸奖俺儿帅气一样高兴。
尽管小心翼翼,但还是在后期发往苏州的两箱,运输三天半后到了客户手中出现了烂果现象。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知所措,极有可能存在快递不是冷链的问题,三天三夜后,冰袋已融化,在保鲜箱里捂到腐烂。咱能怎么办?赶忙把钱退还给人家,挽回损失和面子,不能让他们觉得咱大龙口的果农糊弄人啊(此处捂脸)。
“孤木难成林”,一方面我得卖樱桃,另一方面还有祖国花朵们等待着为他们打菜,工作不能丢,地里的活儿都交给了婆婆和大姑。
婆婆上了年纪,体质又弱,幸亏还有大姑鼎力相助。大姑是我对象的大姑,每年摘樱桃时她都来帮忙。摘十五天樱桃她能来半月,遇到搬搬抬抬的时候,她总是小跑着过来,边喊着,我来我来,小心你的小破腰。
今年她又化身“速递大姑”,在她们小区微信群里吆喝卖樱桃,然后接单,在各个楼层开启顺风运送。她说过年我也没串那么多的人家,这回可好,整个小区的楼栋楼层快被转遍了。我说大姑呀,我咋觉得我像您侄女呢?她哈哈大笑,本来就是。
麦子在雨前也收了,倒在地头的水泥路上晾晒,用各种工具摊开,第二天下午,趁日头最足时收起扬长,用电机驱动的敞篷大奔拉回去封缸。今年麦子的产量极低,两亩麦子收了一千二百多斤。转天就把玉米种上,施肥、播种、喷洒除草剂,一气呵成,“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实在是方便省力。
也真是奇怪,前段时间连续二十天不到三点就醒,辗转难眠,樱桃告捷后,也能自然醒了,更可喜的是减肥了,看着体重秤的数字蹭蹭往下掉,我很欣慰(此处表情龇牙乐)。
下一步套袋,苹果和葡萄。苹果已经比乒乓球还大了,葡萄也无暇顾及,枝条张牙舞爪地倒倒歪歪地生长着。
累了乏了就去地北头摘桃吃。那棵英雄的扁桃树不大,倒是年年高产,目测今年也得长四五十斤,一串串的桃子把枝条都压弯了,匍匐到地面上。
只因没打药没套袋,经常会与里头的虫子不期而遇。突然被惊扰,它们也不理人,惊恐又嫌弃地晃动着漆红的小脑袋,蠕动着肥美的身子往桃肉里拱。当然口中免不了会存留它们吃完饭后经过肠道消化的颗粒状产物,“噗噗”吐两口,不影响我再寻下一个目标。
时间过得太快,二零二零居然过去半年了,稍作休整,坐等秋天再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