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酥,第一次听是在古诗里,“天街小雨润如酥”“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酥,这个字,在诗人笔下美妙动人,撩拨得人心房酥酥痒痒。
后来,才知“酥”还是一种点心,在300年前一度成为法国流行的餐后甜点。
可古诗文中,“酥”分明无处不在。我带着疑惑,查找资料,果然,不看不知道。
在2000年前,三国时期西凉刺史马腾进献曹操酥品一盒,曹操提笔在上面写了“一合酥”三个字。主簿杨修将一合酥理解为“一人一口酥”,将酥品与众人分食。曹操回来看见空盒问起,杨修答:“竖着看,一合酥,不就是一人一口酥吗?”
原来,酥并不是舶来品,一直是中华文化一部分。不禁让人遥想,两千年前的酥,又是什么模样?
酥延续至今,不断改良。粤式点心里有各种酥,我念其美好意境,逐一尝试。然而,并无想象中美好,要么太干,要么太柴,要么太散。酥,大概是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吧!我不禁叹一口气。
阳光明媚的冬日下午,手机上弹出一条信息:我带你去吃酥!娟是一枚地道吃货,总能寻觅到特别美食之处,广而告之,呼朋唤友一起品尝,她总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酥能有多好吃?我发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给她。试了便知,保证不让你失望!她回复。
也是许久未见,我欣然前往。
桌子上,各式盘碟,摆放着精致的酥。酥皮或薄如蝉翼,层层叠叠,似一吹即破;或厚重质感,浅黄,深黄,焦黄,层次分明。造型新奇,或天鹅昂首,优雅大方;或墨珠含绿,娇羞俏皮。
娟朝我嫣然一笑,招呼我坐下。指着其中一块对我说:榴莲酥,试试看!
0.1毫米,二十四层,榴莲从中间溢出来。酥香和榴莲香和在一起,沁人心脾,我不禁深吸一口气,香!
我端起轻咬一口,一碰即碎,入口即化,酥皮之脆,榴莲之软,结合在一起,似精灵在舌尖跳舞。细碎的酥片偷偷地粘在嘴角,我抿抿嘴,都乖乖进入我的口中。好吃!我含糊不清地对娟说。
娟望着我,笑道:还有芒果酥,黑凤梨酥,叉烧酥,牛肉酥……都试试!
试,当然要试!我毫不客气。谁说酥不好吃?只是没有吃到最正宗的酥而已,我不禁为我的短视汗颜。
果然是美食者,娟滔滔不绝和我介绍。面包常见而又很老,酥是新创,带馅料的有营养。面包是一团面烤,而酥是需要将面团反复压制上千次来烤,制作工艺复杂。就像把面包团反复碾压,在烘烤时才会出现层次。
酥因为做工讲究,并非寻常人家食品,只是在会所,酒店,高级餐厅才配备,它的作用不在于如面包般,只为填饱肚子。
即便现在,酥也可以当餐后甜点的补充,边吃边聊天,一口酥一口茶的。
原来如此!
怎样?心满意足吧?
当然!
时光悄然而逝,杯中饮品已尽,我和娟起身。在这淡淡的日子里,品酥赏酥,心房悄悄地滋长出一份恬然,太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