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峰/文
我爱死了一无所有的感觉，它干净得让我像是一个死去多年的人。
——引子
1
大M是一个动如狡兔，静若处子的女孩。
在深圳的一家外企任职文员，每天的工作朝九晚六。
和小A恋爱两年多了，却一直是闻其声不见其人。
或许这就是世界上最讽刺的网恋吧。
一次微信的漂流瓶，她相信了自己的第6感，接受了小A。
那天就因闺蜜的冷嘲热讽笑自己没男朋友，大M当场就玩笑说，姐立马一个漂流瓶就可以找到。
就这样，大M的恋爱就这样开始了。
2
小A是个北漂青年，来北京漂了近5年了。
任谁也想不到只有初中毕业的他短短这几年，可以从一个月薪3千元的服务生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家科技公司的IT工程师。
故事还得从3年前说起。
那时候的小A是北京郊区的一家酒楼的服务生。一天快要下班的时候，进来一个西装革履、干净利落的中年大叔，很有礼貌地问，你好，可以做一份酸菜鱼，打包带走吗？
小A心想，这大叔也真是的，都快0点了这时候还过来，而且咱这是地道的东北菜馆…哪有客人进来点川菜的啊。
小A刚要开口拒绝，这大叔直接说…
也就是那次以后，彻底改变了小A。
3
“御姐一枚，特征男友一支，活的就行…”大M就这样打上这行字便把漂流瓶丢了出去。
“我也是醉了！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相信女人这张嘴…”这是小A今天晚上第二次遇到这么奇葩的事。
“K，姐好歹第一次发这样的，你竟然如此无礼…”大M也是气炸了。
“今天有个大叔说愿意拿五千块钱给我，让我改变自己的人生…接着回来又遇到捡到你的漂流瓶。反正我是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的。”
“哦。这样子啊！可你想过没有，你不去试试你怎么知道真假呢？就像我想在网上找一个男朋友就是百分百真的，不存在骗局…”
“哦。真的吗？这样子说的话我就是你男票了…”
就这样，他们开始语音聊天，聊小时候的种种、聊工作的快乐与痛苦…
4
小A自从报名了北大青鸟IT课程培训以后，每个星期六日都不在店里，白天在学校学习，晚上回来以后还拼命地敲打键盘练习。
店里很多服务员都笑他，一个穷打工的，就他那样的高中没读的也想学计算机，笑死人了…
小A面对别人的冷言冷语置之不理，他记得那位大叔说过，只要相信自己，自己就可以改变命运。
“最近工作很累啊。天天加班做统计工作，小A你的课程学得怎么样了？”
“还行吧。快三个月了，进步比较大，现在天天晚上练习基础编程代码。”
“哦，加油。你行的，虽然我们没见过，但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
“嗯嗯。谢谢你大M，我会努力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5
三年以后。
小A来到JC国际大厦面试工程师一职，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地方，里面是全是IT行业精英的办公大楼，可以说和中关村不相伯仲。
推门而进，小A坐下呈上自己的简历。
“不好意思，你的学历没达到我们的要求。”面试的人事经理说道。
小A刚要离开，一个电话打进了面试会议室里面。
“年轻人，请留步。”人事经理微微一笑。
“如果一个人愿意给你五千块钱，让你去改变自己的命运？你会怎么做？”他向小A问道。
“我会拒绝那个人，因为我不相信。”小A回答道。
“好。答案我知道了，你明天可以来上班了。”
人事经理说道。
6
“小A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三年里不见面不视频一直还联系的话我们就见面。”
“记得啊。这三年里，我们无话不说，如家人一般，我改变了自己，说来还得谢谢你的鼓励。”
“那我们是不是该见面了，我想见你，这三年我无数次想象过你的样子…”
“时机不到，缘分到了我们会见到的”。
“你总是这样，你是不是现实里有女朋友了，所以…”
“没有，你不要多想，我对你的爱从未改变。”
“好吧。希望你说的缘分可以很快到来，我已经等不及了。”
7
“十年前，我一个人来到北京无依无靠，如履薄冰。我和你一样我做过服务员，保安…各种底层工作。知道吗？看到了你，我就想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中年大叔对小A说。
“你说的对。我确实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这三年，我从一个小小的程序员到工程师，从月薪三千到上万，可是你不知道我已经不是我了，我踩着多少人的尸体往上爬才到了现在这个位置。我变得贪婪，对金钱越陷越深。”小A咆哮道。
“强者生存，这是社会的法则。你不去踩别人，别人就会爬到你头上，所以对自己残忍一点，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金钱和地位。”中年大叔拍了一下小A的肩膀。
“如果是这样，我情愿自己永远是一个服务员，我就不会如现在这么痛苦…”
“有一天，你会明白一切的。”
8
大M常年如同一日重复着这样的工作，终于有机会可以升财务一职了，却拒绝了上面领导的好意。
看着这本书《遇见未知的自己》里的一段话——
“当你真心想要一件东西的时候，全宇宙都会联合起来帮助你。”
大M哭了，恨老天爷如此残忍，当爱情和事业都可以双丰收的时候，自己却倒下了，恨命运如此不公要让自己的身体承受这样的痛苦。
“你已经时日不多了，最多三个月时间。”医生告诉大M。
当知道自己得了癌症以后，那种心痛那种无人可以诉说的心情，如窒息一般，无法呼吸。
9
小A得到中年大叔的器重，两个月时间，步步高升，成为了副总经理。
原来大叔是这家公司的总经理，三年前小A接受五千块钱以后便预算到了一切，知道他一定会在IT行业里快速成长，如利刃，如猛虎…总有一天可以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当然甚至成为一枚棋子。
“总经理，我们的SW项目已经拖了三年多了，是不是该结束了。”
“是啊。足足三年，是该结束了，棋子也该发挥他的作用了…”
终于如同中年大叔所预算的那样，小A进了监狱，判了三年，被警察带走的时候小A问大叔，“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我不是说了吗？终于一天你会明白一切的，这下你懂了…”中年大叔在他耳边说道。
10
“为什么你是这种人，我不相信你会做这种事？”
电话那边大M问小A。
此时两人终于见面了，大M看到新闻报道IT行业大才子小A因商业犯罪出卖公司机密被判刑，当知道消息那一刻她便飞到了北京。
“大M，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这三年来我不断努力去拼搏就是想着功成名就的那一天可以体面地去见你。可是，在成功的路上我无数次踩着那些人的shi体，这都是我作茧自缚的结果。”小A终于说出了自己为什么不想和她现实见面的原因。
“所以呢。这就是你说的时机，在这冰冷的一墙之隔的监狱里，你好残忍，我恨你…”大M哭的泪流满面。
“找个更好的男人吧。我不值得你爱，我们分手吧。”小A心疼这个在网络里陪伴了自己三年时间的女孩。
“不，我会等你出来的。那时候我们从头来过，在现实世界里重新再爱一次…”大M擦干了自己的泪水。
番外篇
又一个三年。
南方热火朝天，人山人海。
小A来到大M的墓前，献上了99朵红玫瑰。
他打开了大M的绝笔书信——
“当你出狱以后，我已经不在人世了。原谅我没有你告诉我得病的事实，就像你没有告诉你心中的秘密一样…没有我的日子里，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下辈子希望我们可以在现实里爱一次，一起白头到老。”
春夏秋冬，数年如一日——
只见一个老人每天都会去打理那个墓地，每个星期日都会摆放99朵红玫瑰在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