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深渊

　　“这是龙兽？”莉迪娅听过龙兽的故事，流着龙血的野兽。有的是龙族留下在的后代，有的是魔法实验下的产物。龙兽在南方并不多见。

　　火焰凝聚了一把长刀，它单手持刀向着莉迪娅跑去。龙人虽然拥有魔力能使用简单的魔法可大部分家伙更喜欢近身作战。龙兽中的施法者很少。

　　下马的莉迪娅从背后拨出了剑，白马在龙兽可怕的气息下恐惧地逃走了。

　　刀与剑碰撞在一起，龙兽惊讶地发现它居然无法在力量上战胜莉迪娅。

　　开什么玩笑？人类怎么可能着这样的力量。等等，这口剑是...

　　它感觉到了剑身上龙的气息，这口剑上有着龙的气息。金色的剑，是斯莫利特家的撒安弥火！它曾经见过这柄剑。

　　顶飞了龙兽的莉迪娅向它砍去，一剑斩入龙兽的胸口。滚烫的龙血在空气四溅。

　　后退避开龙血的莉迪娅警惕着远处的龙兽，它摸了摸自己受伤的胸口。怒火在心间升起，口腔中响起古怪而有韵律的声音。

　　是魔法！意识到这一点莉迪娅向着龙兽冲去，与施法者作战只有拉近距离逼得他们无法施法才有机会。

　　火焰构成的纤细火绳在空气中组成了一张网，感受到那高温莉迪娅停下了冲锋的脚步。她感觉这个温度可以融化她的板甲。

　　火网后的龙兽在继续吟唱，红色的火焰在它的鳞片上燃烧着。

　　“冲过去！”艾兰德的声音响起，莉迪娅犹豫了一下选择了相信了他。

　　板甲上亮起了蓝色的符纹，白色的寒气出现在空气中。火焰织成的网被冻成了一张冰网，莉迪娅撞碎冰网斩向了龙兽的头。

　　龙兽的头在空中飞落着到在地面上，滚了几圈后停了下来。它一脸震惊，似乎是因为看到了莉迪娅板甲上的符纹。

　　莉迪娅看着龙兽的躯为向后倒去，内心生出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这身甲能够散发寒气，这种能力是怎么回事？

　　“龙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莉迪娅记得龙兽通常在偏热的地域活动，南方的气温偏低几乎见不到它们的身影。

　　“因为没脑子。”艾兰德不由得想起了他以前遇到的龙兽。和有脑子会思考的龙裔不同，龙兽是没有脑子的。它出现在这里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杀死所有南下的人。这样它就不用在南境寻找艾兰德的身影了。只能说它运气太差了，真的遇到了要找的人。整个南方应该有不少这样的龙兽在挡路伤人。

　　板甲上的符纹是特意为恶龙开发的，它是特意为消弱龙焰而开发的符纹对付龙兽的火焰有些大材小用。

　　“走吧！”看着前方望不到尽头的路莉迪娅有些头大。这身板甲还是很重的，这样走下去她的体力会消耗得很快。

　　“还有多远？”莉迪娅想起了那只龙兽，前面还会遇到什么？她最初只是为了艾兰德的财宝才愿意往南方走的，这两次的事让她感觉艾兰德有些东西没有告诉她。她没有问，她不知道艾兰德会不会回答她。她不想失去那笔能够复兴家族的财宝。

　　“还有点距离。”艾兰德知道他们快来了，杀他、救他、阻止他的人都快来了。他的复仇马上就可以继续了。

　　莉迪娅不知道以她为中心魔法公会已经与深渊信徒展开了数十次激烈的厮杀。双方的顶尖战力七贤与深渊教长也进行了数次交手，这段时间魔法公会的警报声从来没有停下过。

　　夜色渐深的时候莉迪娅终于找到了一个村子，在村民敬畏的眼光下她借到了一间房子休息。

　　凌晨她被奇怪的声音吵醒了，那让人寒冷的低语让她猛得坐直了身体第一时间抓起了身边的剑。她感觉很冷。

　　戴上头盔的她走到了门口，陌生环境下她不会轻易脱下板甲。这样在战争中能保护她不会被夜袭的箭矢伤到。

　　通过门缝她看到一部分村民在火堆旁聆听着一位黑袍人的话语。

　　“信仰我主，痛苦将会离开你们。信仰我主，你们将无所畏惧。信仰...”听到这些话的莉迪娅握紧了手中的剑。她听过这些深渊信徒的事，他们引诱村民服下深渊之血成为他们的同类。

　　“等一下。”知道她想杀死那个深渊信徒的艾兰德阻止了她。

　　“你做好杀死所有人的准备了吗？”艾兰德的问题让莉迪娅停下了脚步。

　　“所有人？”艾兰德知道她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如果她来早些这些村民还有救。

　　“他们已经被感染了，发现得太晚了。”他们已经服食了深渊之血，这样的他们已经不算是人类了。为了避免感染扩散这个村子里所有的人都必须被净化。艾兰德曾经做过这样的事，第一次他同样有些难以下手。那时候的他还不是七贤，成为七贤的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净化过多少人了。

　　杀死这里的少数人就能拯救更多的人，就能避免更多的人在未来死去。成为七贤需要有这样的觉悟。

　　第三纪元精灵时代的末期人类从精灵那里学会了魔法同时开启了人类的时代，人类从精灵手里接过了世界的同时也接过了保护它的任务。而处理那些试图污染世界的深渊信徒是人类的责任，七贤代表人类处理一切危险世界的因素。哪怕那些因素是自己的同类。

　　“...”莉迪娅深深地呼吸着，她想了很多。最终踹开了门。

　　咚的声音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黑袍的深渊信徒有些惊讶，他知道村子来了位旅人却不知道是这样穿着板甲的女人。

　　赤红色的火焰在他背后出现，火焰照亮半个村子。

　　无数人高呼着神迹跪在地上恭敬喊着深渊之王的名字，这一幕让莉迪娅甩出了她的剑。

　　火焰熄灭了，使者的尸体向后倒去。撒安弥火可不是一般的剑，不是他这种弱者施展的魔法能防御的。

　　人们的表情凝固了，他们呆呆地看着地面上的尸体一脸不相信。

　　莉迪娅走向了尸体拨出了插在地上的剑，突然黑色的东西砸在了她的板甲上。闷响声不断地响起，更多的人抓起泥土砸向了她。

　　沉默着没有作声的她低着头没有去看这些人的表情，艾兰德在这个时候提醒到她。

　　“小心点，突变者出现了。”莉迪娅抬起头看到让她诧异的一幕。

　　一个人站了起来，肢体膨胀着变得粗大起来，红色的光芒在肌肉下游动。一股让她厌恶的气息从这个人体内出现。

　　短短几秒的时间一个近三米高的小巨人出现在她眼前，他挥手甩飞了挡在他身前的人向着莉迪娅撞去。

　　轻移脚步避开了这可怕的撞击，收不住脚步的他撞入一间房子中。伴随着瘆人的惨叫声，他从废墟中走了出来。

　　“杀了他吧，他已经死了。”身为人类的他已经死去了，活着只是一团血肉。一团被深渊感染的血肉。

　　巨人般的怪物从黑暗中快速冲了过来，莉迪娅持剑格挡。

　　后退了两步的莉迪娅看着那张渐渐消失的痛苦人脸主动向前一步挥剑斩下了他的头。

　　鲜血溅射在她的头盔上，失去生命的怪物在地面上化作一团让人作呕的深红色血肉。

　　强忍着想吐的冲动，忍受着鲜血中让人厌恶的味道莉迪娅向后转身看到那些村民的身体开始诡异地鼓胀起来。他们最终变成一只只体型略小的怪物。

　　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的莉迪娅握紧了剑与他们杀在一起，长剑斩开一具具怪物的身体。这种感觉和她之前斩伤人的感觉不同，这不像是斩在生命身上。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最后一只怪物倒在莉迪娅的脚下，她扫视着周围的尸体问道。

　　“这些东西是什么？”艾兰德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深渊感染者，龙族、巨人、精灵都因为它们而退出了历史的舞台。”莉迪娅从没见过这样的东西，因为北地没有这些深渊信徒的身影。北地人信仰自己手中的斧子，他们相信问题都能通过手中的斧子去解决。深渊信徒去北地发展信徒迎接他们的只有斧子。

　　“深渊信徒会带着深渊血肉寻找有需要的人们，服下深渊血肉的人会变得更聪明，更有力量，他们会得到他们想要的一切。当被感染到某处程度时就会成为这样的深渊兽毁灭一切活着的生命。”

　　“手借我用一下。”莉迪娅感觉到自己的左手被一股魔力控制了起来，抬起的左手打了一个响指。

　　剧烈的大火出现，燃烧着所有能够燃烧的事物。尸体、房子以及还活着的人！

　　“你！”看着燃烧着的人跑出房屋倒在她身前不远的地方，莉迪娅不由得愤怒起来。

　　“不然呢，你再用剑斩开他们。”艾兰德的话让她只能握紧了自己的剑。这些人是女人和孩子，她们还没有变成怪物。

　　“深渊信徒出现的地方意味着这里的生命已经被感染了，变成深渊兽只是时间问题。”清理这些人是七贤的职责，这也是有些人不适合成为七贤的原因。即便他们比现任七贤更强却无法去做这样的事，当牺牲一部分人能拯救更多人的选择出现时七贤是不会犹豫的。他们有承受这份罪孽的觉悟。

　　“可恶！”莉迪娅第一次感觉到无力感，剑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走吧。”这里已经净化过了，大火之下这些深渊血肉被燃烧成了灰烬。

　　莉迪娅一步步走出了这个被大火燃烧着的村子，她感觉板甲比以往重了一些，走到村口的时候她想要张嘴问什么。她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艾兰德知道她想问什么，他没有回答。

　　  深渊之王困扰了这个世界几千年，龙、巨人、精灵比人类更强大，在魔法方面他们有着远胜人类的天赋。他们都没有解决这个问题，只要生活在这个世界的生命有欲望，就总会有谁去拿灵魂与深渊做交易。想从这个世界解决深渊之王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