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读到王安忆的散文《风筝》,忽然间就被打动了。散文中,王安忆用平淡、细腻的笔调,回忆了她的作家妈妈茹志娟教导儿女的一些生活琐事。作者把自己和她的姐姐比喻成风筝,而母亲则牵着风筝背后那根长长的线,无论风筝高飞或低翔,它永远也挣不断那根长长的线,永远也离不开母亲那深情款款的视线。
是啊,天下母亲一个样,永远都爱为子女操心。王安忆的母亲,不但是孩子们的生活顾问,也是她们学业上的老师。她会很细心地很认真地帮姐姐画一个半红半绿的苹果;她会辅导“我”数学单位的换算;她还管制“我”读书,把《红楼梦》不适合“我”读的地方,全部用胶布贴了起来。这项工程何其巨大,而母亲又是何其伟大,她硬是完成了这项工程。
品读着王安忆的母亲,让同样是母亲的我自愧不已。我何曾静下心,来关心下孩子们的学业?我何曾关注过孩子们在读什么书?焉知她们吸收的是精华还是糟粕?我只知给予孩子们生活上的舒适、温暖,便是我做母的的最大责任,岂知她们却需要更多的精神食量,我却未能一一满足她们。
风筝终于高飞了,“我”和姐姐先后插队离开了家。母亲时刻关注着“我们”的动向。她从“我”的谈话中,帮“我”抓住了写作的意念:“这是个散文的意念,你可以写一篇散文。”多么细心的母亲,她从孩子的谈话中,把孩子领进了写作的道路。而我这个母亲呢,何曾耐心地倾听孩子诉说?更不会帮孩子捕捉写作的灵感。孩子写不出作文,只能干坐着。而我呢,只会吼她:“快点写,认真思考,多想象。”孩子脑中本就空无一物,让她从何想起。这样一吼,倒把她逼哭了……每个星期天,这样的情景总是在我家上演着……
“我开始舞文弄墨,每一篇东西必须妈妈过目,然后根据她的意见修正,才能寄往各编辑部,再聆听编辑的意见,再次修正。她比编辑严格得多了,意见提得极其具体、细微。”王安忆的母亲是作家,当然有能力来指导孩子的写作。她能欣赏孩子写作上的精彩之处,也能指出她的不足之处。而作为一个平庸母亲的我,自是无法给予孩子写作上的帮助,无法从孩子稚嫩的笔下读出她的精彩之处。我只是要求孩子写、写、写,天天写日记。岂知,天天写日记这件事,我自己也难以办到,又怎让孩子天天受折磨?若我也能像王安忆的母亲一样,时刻留意着生活,时刻提醒孩子抓住写作的意念,孩子的作文岂会一团糟?
儿女总是父母的作品,王安忆便是她父母一件杰出的作品。而我呢?我想让孩子成为什么样的作品?我何以为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