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讲究骨相,对美人的要求也是在骨不在皮。那得长成什么样,才能称之为美人?白居易说那得美成“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美人在怀便是有了司马相如那“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你若说这样的美太飘渺,有没有具象?那曹植说了那得美成“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你看,世人对美人的赞美从不吝啬,当然,也不必美如洛神般精致完美,因为对于普通人而言仅是一颦一笑就足以让人神魂颠倒,不信你看
那一抹摄人魂魄的微笑,是一种莫名的爱娇,那是和蔼可亲之人的温婉还是多愁善感之人的感伤?是快乐?是娇羞?似乎都是又都不是,她是一种无穷与不定,让人猜不着摸不透。就像苏打水可调众多酒类,其味道也随酒品改变。也像中国的书法、水墨画,讲究气韵。她的美在骨,在于人无穷的想象力。
当然,美人的定义不能仅限于女子,事实上男子的美是更为直接也更具冲击性。
雕塑艺术我们可追溯到古希腊时期,那时的雕塑主题以男子为主。在古希腊的价值观里俊美男性的裸体可以取悦神,因为“美”等于“善”,一个人是否美貌也反应了他人格的高下,这不免让我们想到《华严经》里说到的“相由心生”,一个人的经历、思想也沉淀在他的面相,这不就有了“腹有诗书气自华”。但古希腊为什么最先沉溺于男子的美貌身体?除开神的意志其实这有着他的现实原因:作为西方民主起源的希腊,他们给予了成年男性选举权,当然有附加条件就是服兵役,于是,健硕的身材给了他们丰厚的政治资本,值得炫耀。阿里斯托勒也因宽阔的肩膀而有了一个外号——柏拉图,嗯不错,就是那个大哲学家柏拉图。
女性裸像进入视野是从《尼多斯的阿佛洛狄忒》记起,这是古希腊第一个全裸女性雕塑,刚展出时也是引起社会巨大震动,因为在他们看来美应是一种力量,伯拉克西特列斯却告诉大家美也可是柔和秀丽的。所以你发现没?美也是变幻的。
我们把视线转到现在。每年的时装周总是吸引众多美人前往,美不胜收。而每年也有一大批来自世界各地的流行色专家带着提案来到法国巴黎商定下一季的流行色,什么电光紫、雾霾蓝,这些流行色也让美人们趋之若鹜,而今年流行的珊瑚红也是混合了红色、粉红色、橘黄色与铁锈色。含着奶油色调甜美梦幻的珊瑚红,有着天鹅绒般的视觉质感,给人满满的幸福感。而这一美色也是源于时尚界人士对环境对珊瑚的关注。潘通副总裁 Laurie Pressman解释到:在全球变暖的背景下,珊瑚群正因海洋温度的上升而加速死亡。珊瑚橘被选为 2019 年年度代表色,背后其实带着对气候变化的担忧和警惕。同样潘通在2010、13、17年的流行色里选择带有绿色元素,因为绿色可舒缓经济危机下人们紧张的情绪、帮助人们解答生活里的难题,提供精神辅助。
当然,也不是每个人都驾驭住这些流行色,比如去年的电光紫,那不是一不留神就成了乡村非主流呢?就算是我们前面谈到的雕塑,当年郎世宁在设计海晏堂外的喷泉雕像时用了当时流行的女神像也被乾隆皇帝否定而最终换成中国特色的十二兽首。
所以,我们爱美,追求美,爱这些好看的皮囊,但我们更爱这些美背后的有趣灵魂。就像傅雷所说“夫一国艺术之产生,必时代、环境、传统演化,迫之产生……至欲撷取外来艺术之精英而融为己有,则必经时事之推移,思想之酝酿,而在心理上又必经直觉、理解、憬悟、贯通诸程序,方能衷心有所真感。”
毕竟,你那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