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薇薇突然发现,前一阵子还像打了鸡血一样的唐宁这阵子好像有点消沉,宫骜也好像有点无精打采,身边这两位的情绪曲线如此一致,不得不让刘薇薇产生某种错觉“是不是暗生情愫”的两个“小恋人”因为某件芝麻绿豆大点儿的小事吵架了?
但自己观察了一下,好像也不像,两个人很自然的和往常一样说话聊天,没有“闹别扭”的任何端倪。刘薇薇觉得还是自己想多了,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终于让她发现一件事,也许可以解释宫骜的“没有精神”。那就是,宫骜“安分”得连周末都不去体育场踢球了。
刘薇薇很是纳闷,便去问宫骜:“周末为什么不去体育场踢球啦?”她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还抱着一个幻想就是宫骜终于明白了学校,家长,包括刘薇薇的“苦心”,结果没想到宫骜眼皮都懒得抬,蔫头耷脑地说:“邱岩都去集训了,我想踢也找不到人啊!”
敢情不是“懂事”,而是“失去盟友”,刘薇薇的火气不由分说又冒了上来,“哎,等会,宫骜刚才说什么?邱岩去集训?什么叫集训?”
刘薇薇连忙追上没走远的宫骜,着急地问:“你刚说什么邱岩去集训了?什么是集训啊?”刘薇薇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很是不解。
“因为邱岩是以体育生的身份进的六中,所以他要参加体育生的高考,懂吗?先考专业课,再加上文化课的成绩,报和体育相关的大学,唐宁没跟你说过吗?”宫骜算是简单解释了一下,刘薇薇也大概明白了,不过唐宁真的没跟她说过邱岩的情况。
上课刘薇薇偷偷问唐宁,“邱岩去集训了吗?”唐宁面无表情,抬头看似认真在听课,嘴里“嗯”了一声。
“那他的专业考试是在什么时候啊?”刘薇薇追问。
“开春了,四月份,还有四个月。”
“嘿嘿,知道的好清楚,是不是你们私底下……”刘薇薇拿书挡着脸,生怕老师看见她“奸笑”的样子,刘薇薇自以为的一句玩笑话其实正中某人的要害,唐宁不禁红了脸。
但没等刘薇薇来得及发现唐宁的异常,英语老师就来给唐宁“解围”了:“唐宁,12题选什么?”好在唐宁卷子上选对了,回答完问题,唐宁深舒了一口气,瞪了瞪一旁吐舌头卖乖的刘薇薇,警告她:“上课的时候能不能认真听讲?”刘薇薇调皮地说道:“YES,Madam.”
整个一个寒假邱岩都在集训,而一中则除了过年休息了几天之外,一直都在补课,听说一中校长可是向教育局打了包票,到时候掉了链子可是交代不起。
一开学,人人都感受到了高考的压力,看着墙上“距离高考的天数”一天一天的变少,大家都像热锅上的蚂蚁,浮躁,焦虑和不安的情绪笼罩在每个同学的心头,班主任每天来回重复的就是那句话:“注意举一反三,注重题目本身的意义,不要盲目刷题……”
可是还是有大量的同学不知道从哪里弄来那么多课外练习和试卷,废寝忘食的做着,抱着一丝侥幸心理,万一能在高考中“押”到原题呢?
“唐宁,你说她们《优化设计》都做完了?也全部理解了?”刘薇薇看着在做其他课外题的同学不解地问。
唐宁头也没抬,她正在错题本上总结着这段时间自己做错的一些题目,然后想做一些针对性的训练,“别人愿意怎么复习是他们的事,你有时间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吧,你的错题总结完了吗?”看着刘薇薇漠然的摇了摇头,唐宁皱了眉催促道:“那还有时间发呆?”刘薇薇便懒洋洋地开始“倒腾”面前那堆摞起来比自己都高的“雪花片”了。
4月份很快就到了,一天,宫骜神秘兮兮地把刘薇薇从班里叫出来,说是有“要事”商量。
前一秒钟,刘薇薇差点就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淹死”在无边无际的知识的海洋中了,看到宫骜出现在班级门口,仿佛看见了一艘“救生艇”,眼睛里发出了“求生”的亮光。 宫骜看见刘薇薇兴冲冲跑出来,一脸“激动”的望着自己,竟然有些害怕地后退了一步,侧身打量着她,“你这是几天没吃饭了吗?”
刘薇薇刚才美好的心情瞬间被打破,“有事快说,有屁……还是别放了!”
宫骜言归正传:“邱岩下周就要去市里参加专业考试了,咱们要不鼓励他一下,就当为他饯行了?”
“好啊!我正想放松一下,我看唐宁这阵子也够拼的,咱们一起乐呵乐呵!”没想到,平时话不投机半句多的两个人,在这件事上竟然一拍即合。
刘薇薇回来跟唐宁一说,唐宁沉默了一会儿说:“要不先问问邱岩的意思吧,只要邱岩同意,我怎么都行!”
放学后,三人“刚好”在一中门口“碰到”了邱岩,刘薇薇惊喜地跟邱岩说:“邱岩,这么巧,正好有事跟你商量!”其他三个人不禁哑然失笑。
“什么事?”邱岩收起笑很配合地说。刘薇薇刚想说,被宫骜一个手势压下去了,然后便开始了不正经:“我们是想给你提前“贺个喜”!”说完用眼睛扫着邱岩和唐宁两个人,两人的脸上顿时流露出了心虚和不自然,宫骜则在一旁坏坏地笑着……
邱岩把目光投向唐宁,好像在用眼神询问:“你把咱俩的事情跟这两个说了?”
唐宁瞬间领会,她微微朝邱岩摇了摇头,邱岩松了一口气,也就没什么担心了,他也学着宫骜的口吻,满不在乎地说:“你小子动什么心思我能不知道,嘴馋了就直说,还“贺喜”,高考还没考呢,等考完你再贺也不迟!”
看邱岩一点也不上道,宫骜倒是真着急了:“实话跟你说啊,咱们四个可是很久没在一起聚了,借着你要去市里参加考试的由头,咱们也不说是饯行,就说是预祝你旗开得胜了,这算不算提前“贺喜”?”
邱岩笑着看唐宁,好像在等待唐宁的意见,还是宫骜“眼疾手快”,只见他俯身凑近唐宁的脸,把唐宁吓了一大跳,这一举动也让邱岩皱紧了眉…….谁知唐宁反应极快,她一把推开宫骜的脑袋,对刘薇薇喊道:“看你“儿子”又犯病了,赶紧把他弄走!”
宫骜的“招风耳”瞬间钻疼,他捂着耳朵“龇牙咧嘴”地喊着:“我只是在看唐宁的黑眼圈!邱岩,我的意思是,唐宁也需要放松一下的。”
邱岩皱紧的眉头终于松了松,刚才他以为宫骜真的要对唐宁做什么,看的心里猛然一缩,差点就要冲上去了。见唐宁冲自己使眼色,终于说:“好,咱们今晚哪里吃?”
最后,四个人定在学校门口的烧烤店撸串,宫骜还要了啤酒。
“算了,还是别喝酒了,换成汽水吧?”邱岩劝宫骜,“反正我酒量不行,要喝你自己喝啊!”
谁知宫骜今天晚上特别“雄起”,边开啤酒边说:“我这段时间憋得都快爆炸了,今晚咱们痛快一下!”然后倒满了四杯,分别递到每个人的面前。
没想到,唐宁竟然理解的点点头说:“我的弦儿也快绷断了,今晚咱们都喝点,好不好?”这话虽说是冲着刘薇薇说的,其实也是说给邱岩听的。
刘薇薇也端起酒杯,“那就祝邱岩旗开得胜!”邱岩端起杯,四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没想到,那晚“酒量不行”的邱岩没喝醉,唐宁和邱岩却一个“睡得昏天暗地”,一个“兴奋得大话连篇”,刘薇薇和邱岩看着如此状态的两个人,真是哭笑不得。
宫骜“酒性大发”,执意要送刘薇薇回家,刘薇薇不想和个醉鬼一般见识,只得冒着“生命危险”坐在了他的自行车后座上,临走前,看着趴在桌子上熟睡的唐宁,她担心地叮嘱邱岩,一定要将唐宁安全的送回家。 邱岩看了看宫骜,中肯地提醒刘薇薇:“你的安全还是个未知数,多多保重!”刘薇薇“悲壮”地点了点头,跳上宫骜的自行车后座,邱岩望着宫骜骑着“S”型路线的背影,苦笑着摇了摇头。
回头看见伏在桌子上“酣然入睡”的唐宁,邱岩眼里都是笑意:“唐宁,别装了,起来了,人都走了!”
唐宁一激灵睁开眼睛,果然,宫骜和刘薇薇全都不见了,眼前只剩下邱岩一个人。不知是站起得太急,还是那瓶啤酒的缘故,唐宁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好在被邱岩一把扶住,“真的喝醉了?”邱岩有点担心的问。
唐宁闭着着眼睛晃了晃头,只听见邱岩说:“上来,我背你!”唐宁睁开眼睛,见邱岩已经把自己的双肩包“背”在胸前,弓着腰等待唐宁“上马”,唐宁也就毫不客气的伏了上去。
邱岩的背结实而有力,让唐宁特别有安全感,想起几个月前两个人的“牵手”和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初吻”,唐宁的心里不免又生出些“悸动”的情愫,她感觉自己越来越喜欢邱岩了,如果看不见他,她就会莫名的心慌,心慌得只能用学习麻痹自己,冷静自己,所以邱岩去“集训”的这段时间,唐宁就拼命学习,熬夜学习,连宫骜都开始笑话她的“熊猫眼”了!
“邱岩,我沉不沉?”
“不沉啊,你这么骨瘦如柴的,能有几斤?”
“邱岩,那你喜欢我什么啊?”
“……”
“邱岩,说话!”
邱岩不说话,只是笑,唐宁索性从他的背上跳下来,邱岩转过头扶住她,眼里掠过一丝担心:“小心头晕……”
唐宁才不管他说什么,走近一步直逼他的眼睛,脸上泛着“桃花”般的红晕:“邱岩,你喜欢我什么?”
邱岩的唇就在唐宁的眼前,那个小酒窝在她眼前晃啊晃,邱岩也不闪躲,只是看着唐宁,眼里是要把唐宁融化了的暖意……
不等邱岩说话,唐宁已经微微踮起脚,抬起头吻住了邱岩的下唇,和上次的感觉不同,这次他的唇是暖暖的,湿湿的,她甚至还轻轻含了一下,然后,不等邱岩反应过来,便抢过书包夺路而逃。
后来邱岩总拿这件事打趣唐宁,说她“酒后乱性”,她也不辩解,就让邱岩觉得是“酒精”在作怪又能怎样?没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自己的脑袋到底是清醒还是糊涂。
刘薇薇担心唐宁,晚上给她家打了个电话,她妈妈接的,说:“唐宁已经睡了,你们怎么还喝酒啊?”刘薇薇打着“哈哈”说:“只喝了一小杯啤酒,嘻嘻,阿姨,同学们都喝了,我们班今天聚会,提前吃散伙饭。”“你们这帮孩子……”
第二天上课,刘薇薇总觉得唐宁不太对劲,仿佛人在这里,魂魄已经不知道在哪了,便悄悄问她,“昨天晚上,邱岩把你送回家,你妈没审你啊?”
听到邱岩的名字,唐宁突然脸红了,红到耳根,她手里拿着笔,转来转去,“啪”,笔掉在地上,她低头去捡,声音从桌底下飘上来,“后来我酒醒了,然后邱岩也就回家了。”
“呦,看不出来,酒量还是不错的!你昨晚喝了整整一瓶啤酒呢!”刘薇薇流露出对唐宁的佩服。唐宁也惊讶于自己第一次喝酒就是一瓶啤酒起步,而且只是头有点晕,但是依然头脑清醒,可见自己是遗传了老爸的酒量了。
从市里考试归来的邱岩果然不负众望,他获得了专业课全区第一全市第三的好成绩,剩下的就等着高考,看文化课的成绩了。
宫骜调侃邱岩:“怎么样?那顿饭的“能量”不小吧?”说完,挑挑眉,露出得意的神情,仿佛得了全区第一的人是他似的。
刘薇薇瞪他,白他,他统统都装作看不见,只等着邱岩点头说:“是是是,都是那顿饭的功劳……”邱岩说着话却把目光投给了一旁一直含笑不语的唐宁,唐宁自知邱岩“话中有话”,不由得低头红了脸……
谁知刚还眉飞色舞的宫骜没有一秒钟就变了脸,像是想到了一件特别沮丧的事,苦着一张脸对唐宁和刘薇薇说:“邱岩啊,算是胜利在望了,我们还得再接再厉啊!”
唐宁则心服首肯:“薇薇,咱们一起努力,目标——首都北京!”如果能看见刘薇薇头上的黑线和乌鸦,她敢保证唐宁说得绝不会那么雄心壮志,她不想打击唐宁,只好默不作声,唐宁带着期许的眼神看着刘薇薇,刘薇薇“坚定”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