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难得独处。于是读书,读波德莱尔、读加缪、读博尔赫斯的《诗艺》,在几本书之间来回穿插着,又带着某种强迫症般的莫名仪式感,试图让书中时常艰涩的文字生动并有趣起来。
噢,加缪。这忧伤而倔强的灵魂,为什么我的脑海间总萦绕着的不是小说中的情节,而是一次又一次杜撰着他与萨特的思想决裂?这是一个多么可笑的『存在主义者』,多么短暂的一生却光彩夺目的男人。比如此刻,我便毫无羞耻的暗自模仿着他叼着烟卷的样子,斜着眼神带着一点点含蓄的笑纹的表情。而做为一个『弑父者』,精神上的谋杀比肉体上的消灭更彻底吗?或者,这真得会是一个男孩变成男人的必经之路吗?加缪,永远是一个未知的可能,当然他必定是一个可知的选择。
很多时候,当人们提及波德莱尔时,更多关注到他的《恶之花》。而事实上,除了诗歌他更是一位19世纪法国最伟大的艺术批评家及『预言者』。在他穷其一生对德拉克洛瓦绘画作品的艺术研究与批评文字中,他比画家本人更坚定的预言了一个属于象征主义时代的来临。而画家自己却因为对于传统的固执坚持,而显得固步自封,在浪漫主义与古典主义绘画的道路上反复犹疑与挣扎,但最终在古典主义绘画之路上落下休止符。
而我们可以有一些别的选择,比如那个坐拥无数书籍却瞎了的图书馆馆长。博尔赫斯正在黑暗中用另一种神秘而奇特的声调诉说,他仿若此刻坐在我对面,絮絮叨叨着关于他所崇尚的诗句。噢,这个才华横溢的瞎老头,他的每一句话都在引经据典,每个词汇都饱含歧义——『把发生过的事情 ,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有什么成就可言呢!』于是,我不得不熄灭香烟,将他请回《致命的自负》与《极权制造》之间,让他去和哈耶克与巴林继续喋喋不休吧。
但这又能如何呢?透过窗帘的缝隙,外面天色已足够黯哑,这距离日常如此遥远的阅读,它们枯燥而让人绞尽脑汁,终究让我不由就沮丧的溃败了。阴冷开始自足心缓缓蔓延而上,它们努力的攀上指尖,敲击下一段又一段郁结的文字。
还好音乐未停,阿兰辉兹循环往复,时间齿轮暂不咔咔作响。初冬的夜,丢下书本的我,小布尔乔亚情绪像浸透了枫树蜜的青橄榄,让人倦怠又慵懒,思维迟钝像极一头即将冬眠的熊或守着满仓谷物打盹的小鼠。(玫瑰之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