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E OF A KIND
体验生命无限可能性
“迪伦是最棒的诗人。”美国大诗人艾伦·金斯伯格说,“当我听到那首《暴雨将至》时,我哭了出来。我被他的修辞镇住了,这些诗词简直就像《圣经》箴言一样撼动人心。”
山本耀司直称迪伦是神,“要是能听到喜欢的迪伦的歌曲,总有一种在故乡的感觉。”
2004年,《滚石》杂志评选出史上最伟大的500首歌,鲍勃·迪伦的《Like a rolling stone》名列首位。他的同名自传也让他二度提名诺贝尔奖。
这个酷酷的老头在11日晚如之前消息所言,没有出席诺贝尔颁奖典礼,但是他提供了一份演讲致辞,一份得体,谦逊,温暖的致辞,字里行间缓缓叙说着两个字:初心。
事实上不仅仅是作家,每一个人也是如此,人们都在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表达着,呈现着自己,我们渴求我们所表达的东西能为人理解,但也深深明白,不可能任何事情、任何时候都能获得他人的理解,在表达与理解二者的悖论中,或许唯有初心才是最终答案。
读着鲍勃·迪伦的演讲词的过程让我重新确认了对初心的感受,因此将他的演讲翻译了出来,希望这篇文字也能带给你同样温暖的感受。
>>>鲍勃·迪伦<<<
各位晚上好,我向瑞典学院的成员和今晚在座的其他嘉宾致以最诚挚的问候。
很抱歉我不能亲身来到现场与你们一起,但我的内心与你们同在,也很荣幸能够获得如此有声望的奖。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是我从未想象过的事情,年轻时,我熟读吉卜林、萧伯纳、托马斯·曼、赛珍珠、阿尔贝·加缪和海明威这些杰出获奖者的作品,并被他们的作品所吸引。这些文学巨人的著作在教育教学中被传授,在全世界的图书馆中珍藏着,被人们以虔诚的语气谈论着,这些总给我深刻印象。而现在,我也成为了这名单中的一员,言语已经无法表达我此刻的心情。
我不知道这些先生女士们有没有想过自己会获得诺贝尔奖,但我猜每一个著书写诗,或是创造戏剧的人都在内心深处悄悄地想过吧,而这个秘密埋得太深,他们自己甚至都不知道它在那里。
如果有谁告诉我,我有一丝丝的机会可以获得诺贝尔奖,我大概会觉得这件事情发生的机率差不多等同于我得以登山月球的那一天。事实上,在我出生以及随后几年,诺贝尔文学奖一直从缺(译注:鲍勃·迪伦生于1941年,诺贝尔文学奖在1940-1943年四年期间都是从缺。)所以,我想,至少现在我位列于一个少数群体。
收到这个令人惊讶的消息时,我正在外演出,我花了好几分钟才确定它没弄错。我开始想到了莎士比亚这位伟大的文学伟人,我猜他认为自己是个剧作家,而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正在进行文学创作。他的文字为舞台表演而写,是要被说出来的,而不是被阅读。当他在写《哈姆雷特》的时候,我敢肯定他在思考一大堆事情:“谁来演这些角色才合适?”,“这在舞台上该怎么演出?”,“真的要把这些场景设置在丹麦吗?”他首要考虑的肯定是创意上的事情,但同样要对付现实问题,“钱到位了吗?”,“观众有足够好的座位了吗?”,“我该去哪弄来一个人类头骨?”,我打赌,他最不可能想的事情就是:“我写的是不是文学作品?”
我从年轻时候开始写歌,甚至开始因为自己的才能小有名气时,我写歌的期望也不过如此。我希望在咖啡厅或者酒吧可以听到我的歌,也许以后在卡耐基大厅、伦敦帕拉斯剧院这样的地方能听到我的歌就很不错了。如果这个梦想真的在大一点,也许就是能够发唱片,然后在电台能够听到自己的歌。能发唱片,能在电台听到自己的歌,意味着你会有很多听众,也意味着也许你就能够继续去做那些你最初就想做的事了。
是的,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直到现在,我所做的事情一直沿袭着我的初心。我只做了很多唱片,在世界各地做了很多演出。而我的歌是我所做的所有事情的中心,它们似乎在不同文化的人们的生活中都找到了一席之地,对此我感激非常。
我必须要说的一点是,作为一个表演者,我为50000人表演过,也为50个人表演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给50个人表演要更难。因为50000个人会有单一人格,而50个人不会。这50个人中的每一个人都是一个个体,独立的身份和对世界不同的认知,他们会更清晰地感知事物,你的真诚和你如何用才华将其展现将得到检验,诺贝尔奖委员会就是由一个如此少人数的群体组成。
然而,就像莎士比亚一样,我也经常忙于追求创造性的工作,同时也处理着生活中方方面面的琐事,“这些歌谁来演奏最合适?”“这个录音室合不合适?”“这首歌的调子对吗?”有些事情是永远不会变的,即便在400年以后。
我从来没有时间去想:“我的歌是文学作品吗?”
所以,我真的要感谢瑞典学院,不仅花时间去思考了这个问题,而且,最终,给了我一个如此美妙的答案。
深深地祝福各位。
鲍勃·迪伦
巧合的是,当我去翻阅鲍勃·迪伦演讲中所提到的数位作家,如赛珍珠、加缪、海明威的诺贝尔奖致辞时,他们所叙说的核心内容,竟如此相似。人类群星闪耀时,其核心都与初心相关。
>>>赛珍珠<<<
创造的本能归根到底是一种巨大的、额外的生命力,一种超级的能量,一种莫名其妙地生来就有的能力,这种生命力超出了他自己生存的需要——一种个人生活无法用尽的力量。因此这种能力在创造更多的生活中消耗自己,或者以音乐、绘画和写作的形式,或者以任何一种最自然的表现媒介。
对于小说家来说,唯一的要素是他在自身之内或自身之外所发现的人类的生活,检验他工作的唯一标准就是看他的能量是不是创造出更多的那种生活。
>>>海明威<<<
写作,在其处于巅峰状态时,是一种孤独的生涯。各种各样的作家组织固然可以减轻作家的孤独,但我怀疑它们未必能促进作家的写作。在一个众人簇拥之中成长起来的作家,固然可以摆脱他的孤寂之感,但他的作品往往就会流于平庸。而一个在孤寂中独自工作的作家,假如他确实超群出众,就必须每天面对永恒,或面对缺少永恒的状况。
>>>加缪<<<
现在,哪一个作家敢于坦然地以美德的布道者自居?至于我,我必须再一次申明,我不够这个资格。我从来没能摆脱过伴随我成长的光明,生活的快乐和自由。这种情绪固然可能导致我犯很多错误,但无疑它也帮助了我,是我能对自己的艺术有更深的了解。现在,它更帮助我支持和理解那些默默承受命运的人们,他们之所以能承受一切不幸,能够活下去,只是因为他们能够记住往日短暂而快乐的时光。
现在,在我原原本本地坦白了我的浅薄、我得益于他人之处和我的艰难处境之后,我可以比较坦然地说:我之所以接受各位如此宽厚的赠与我的荣誉,是因为,我把这荣誉当作对我们这一代所有那些进行同样战斗却没有任何权利,而只遭受到不幸与迫害的人们的致敬。我从内心深处感谢各位,并向各位说出那自古以来每个真诚的艺术家每天向自己发出的诺言,这便是:忠实。
原文链接:https://www.nobelprize.org/nobel_prizes/literature/laureates/2016/dylan-speech.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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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 OF A KIND
不忘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