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上)

那些被时间裹挟前进的秘密究竟是不是秘密,还是只是我认为是秘密,还是说我们都心照不宣,只是我不愿去提,你也不愿意去问。

最怕自己负了时光,错过不该错过的,没有珍惜该珍惜的。

走过半生,往事历历在目,这辈子最怕就是欠下良心债,它们就像一根刺,随着时间越长越长,扎在心上,一直折磨着现在的我们。

无论是别人欠我们的,还是我们欠下的,终究要用一种方式来偿还。(拔掉这根刺)


我和他初次相识是因为同事介绍,介绍他过来上班,开始几天他特别的勤快,宛如一阵清风让人舒服惬意自在,给人一种可靠的踏实感。有一次他问我借了三百元,我欣然的借给了他。我们的关系日渐深厚,虽不是那种生死之交,但也算是默契十足,似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我等这一天太久太久,想找个一起分担工作压力的人。

可是有一天,有一个女孩闯进了我们的世界,她打翻了我们友谊的小船,我们开始心生芥蒂。这就是前文我所说的心照不宣,我们没有决裂,却似乎让曾经那段友谊不复存在,我们不在干涉彼此的生活,却又默默的关注彼此。

故事要从我暗恋开始说,这个女孩就是我暗恋的对象,我没有打算去表白,因为有一些不能与外人道的苦衷,我的爱注定没有结果,所以我把这份喜欢默默深埋心底。

她像一颗颗击打在平静湖面的石子,一次次扰乱我的心,我一边被她吸引,一边克制对她的感情。

有一次我上班,快到公司大厅的时候,她在一个走道尽头拱门旁躲着,准备吓我,只是我人还未走近,她的脑袋就先探了出来,模样可爱又俏皮,那一刻我承认自己心动了。她特别爱笑,而且笑起来特别甜,她开心的时候还会一走一蹦的,像极了兔子,我对这类型的女孩子一点招架的余地都没有。

不过理智终究占据了上风,我一直压制着对她的喜欢。她见到我的时候似乎也很不自在,总是不自觉的去用手撩头发,一双小手无处安放。

当一个人被眼前的树叶遮蔽了双眼,他眼里就看不到别的,对于她这些小举动我是视而不见的,也从未多想,因为我每次见到她内心都在上演着挣扎的戏码。

有一天,大家坐在大厅的某个卡座的沙发上聚在一起,不知道谁开玩笑说:“她喜欢我。”这句话好像触动了我内心的某根弦,我说了一句特别违心的话:“能不能别开这种玩笑,我只是把她当小姑娘”(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我居然把刺进别人心里的话后半段忘了,不知道是妹妹还是小姑娘还是别的更伤人的话,就是撇开关系的那种。)如果当时我情商能高一点,略带玩笑的说一句其实我也喜欢她,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也许是上天安排的剧本已经开始上演,我们三个人同时被安排到了夜班,每天后半夜就坐在一起聊天,她也许是因为腼腆所以话不多,但是她却很喜欢听我们两个人聊天,喜欢我们二个人斗嘴,她只负责傻笑,而我们两个人偏偏都爱上了她的笑,所以会经常逗她,说一些有趣的事情。

她不知道我喜欢她,我不知道她喜欢我,这样的喜欢究竟能维持多久呢?

而且自从我说了那句话以后,她的内心就觉得,我是不喜欢她的,也不可能喜欢她。

每天早上五点早餐店的包子都会熟,但是喜欢你的人心不会一直温热。每天早上五点过后就是吃早饭的时间,都是我请客,我请了他们差不多一个月吧,(前面说了他找我借过300元钱。)而这一个月刚好是他穷困潦倒的时候。可是她并不知道,我和她说话的时候眼睛总是不敢盯着她看,她也不知道我因为想给她买早餐,也给他买了一个月的早餐。

我们三个人一起熬夜,一起吃早饭,感情也越来越深厚,我在她那里充当一个人生导师,她偶尔给我微信发来一条消息我都会开心好久,有时候我推荐的一个公众号她会问我几次,说取消关注了,但是现在又想看里面的内容,有时候说聊天记录已经被删了,也许只是她给找我聊天找了一个理由,只是当时的我都信以为真,对她说话也总是客客气气,点到即止,从不越矩。

她并不知道暗恋一个人就是这样,想让对方知道,又害怕对方知道。当一个对你不讨厌的人对你客气过了头何尝不是另一种喜欢呢。

直到有一天,她发来的一条消息,彻底的打破了我们三个人的宁静生活。我们就是上天那口锅温水里的青蛙,水已经开悄悄热了起来,只是我们并不知道。

她微信又给发消息,这几天有些频繁,我以为她终于开始关注我,实际上是我想多了。她问我,他在追她,她要不要接受,她问了自己的闺蜜,闺蜜说让她不要接受。这世上什么都可以别人来决定,唯独只有感情要看自己,因为它从来不讲道理。从她开口去问的时候,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谁能克制心里已经开始生长的爱意呢?

我可以暗恋她,可是我无法看着她和别人恋爱,尤其是这个人还有女朋友,他在骗她,感情似乎没有道理可言,它有着让人不顾一切的魔力,冲破伦理道德的桎梏。

她接着说,她和我聊天,他会吃醋,好家伙,这故事就像有人安排好的,就是来刺激我的。我哪里还能忍得住。等到她下班回家了,我还在上班。

她给我发消息,说她回家了,我说我喜欢她,问她怎么抉择,比起看着她往火坑里跳,我还不如自己站出来,可是她犹豫了,我知道这世上什么都可以分先后,只有爱情不行,出场顺序太重要了。

要是之前,这份爱情根本没有他什么事,可是我没有把握住。

她还是不确定,怀疑微信给她发消息的人不是我,说是同事拿着我的手机和她发的消息。她给我发来了语音请求,要听我的声音确认一下,我害怕的躲进了厕所,就对着手机哼了一声就关掉了。

她说自己需要时间考虑,她之前确实对我有好感,从第一天到公司,她就注意到我了,当时因为疫情关系,我带着口罩。只是听我说只把她当小孩子看后就对我开始死心了,这话每一次回忆起就有让人心疼的力量。而她现在对他的感觉很复杂,说是之前他晚上在后面送她回家,怕她下夜班遇到危险,所以被他感动了,我气的牙痒痒,尾随这种事情都能说的这么清新脱俗。

可是我又不能有失风度,很多事情我不明说。她说要不晚上我们见一面吧!我说好。晚上十点下班,我到了约定的地点,然后找了个有树的地方,外边围着一圈矮石栏,我蹲伏在上面,对面就是建设银行,中隔着一条马路,银行上面有个大招聘广告,你是我的光,稻花香的宣传语。没过两分钟,有个怎么都听不腻的声音,喊了我二声,星哥,星哥,我回头看见她了,她的长相,她的穿着,都踩着我的喜好,我还不敢直视她,心跳也开始加速,我很少在外面单独见女孩子,除了之前的女朋友,几乎没有别人了。

我们并肩往后走了几步,后面是一条湖,前面五米处是一座桥,我上下班的必经之路,我们找个地方坐了下来,背靠桥的栏杆。

她问我对未来的打算,如果我们在一起了该如何安排,聊到一半时,她打开了我的塑料袋子,我的袋子是没有封口的,里面装着我的书,她问我很喜欢看书吗?然后问有什么她可以看的书吗?我答应带一本小王子给她。她说她心里很乱,不知道选他还是选我,她想尝试一下,是不是还喜欢我,于是让我牵她的手,短短一分钟是那么的漫长又那么的短暂,我也曾幻想过我可以拉着这只手的主人一辈子。

后来她说,好像没有那种感觉了,她还需要考虑考虑。不知不觉到了晚上12点多,可是我却意犹未尽,暗恋的人在自己面前就像做梦一样,那种已经摊牌后的畅快,而且现在有机会靠近她,这一切让我处于昂奋状态。

她准备离开,我不让,可是她还是要走,我就在后面跟着,她也没有表现反感,就这样,我一路跟到了她家门口,她给我丢了一个炸弹般的消息,说是昨晚他和她在一起,而且是在她的家里,这宛如夜空中的一道晴天霹雳,闪的我的心剧烈的疼。她解释道:“他躺在沙发上,他们什么也没有做。”看到这句话,我舒服多了,却打翻了内心的醋坛子。

“他得到的待遇我也要。”我像是解除了封印,那个腼腆的我,那个不敢正眼看她的人,此时开始变得有些厚颜无耻。

她没有拒绝,于是带着我进去了,楼下是一扇正常大小的铁门,她家在三楼。

“嘘,不要说话,我怕邻居看见了。”

她的模样可爱极了,又有些好笑,好像我们正在偷情一样。

她家的房门也是一道铁门,我进去的时候家里一个人都没有,铁门后见的第一个房间里什么都没有放,她带着我走向了前面的房间,房间的面积不大,一些半旧的家具,一张桌子,桌子面前有二把椅子,我顺势做了下来,她离开房间二分钟,回来的时候伸手递给我一个苹果,然后对我说:“吃完这个苹果赶紧回去,已经很晚了。”

我保持沉默,边啃苹果边四处打量房间,房间里却找不到一丝关于她的东西,至少我找不到,没有小时候的照片,也没有奖状之类的,更没有父母的画像。

“我现在还不想走。”我说这句的时候,像极了一个轻薄的登徒浪子。

“哼,随便你,我困了,我现在要去睡觉了。”

“你等一下,我要上厕所。”在外面待了快三个小时,我现在很想尿个尿。

“我家里没有厕所。”她嘴角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怎么可能!”说完我四处乱转,除了之前二个房间,她家里还有另外三个房间,真的很奇怪,我不仅没有找到厕所,也没有找到厨房,可是我真的很急。

我找到她:“快说,厕所在什么地方?”

她看着我居然笑了:“我家里真的没有厕所,我没有骗你,不信你继续找。”

“那你平时不上厕所吗?你不洗漱的吗?”

她用笑声做出了回答,似乎很喜欢看到我窘迫的样子。

“可是我现在很急。”

“那你赶紧回家啊。”

我故作镇定,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你不去上厕所了?”她装作好心的样子问我。

“我不想现在离开你,要不,我现在下去上个厕所,但是你别把门锁死了。”

“行吧,我答应你了,你去吧。”她望着我眼睛说着这句话,我觉得她不会骗我。

于是我拉开门,快步走了出去,给门留了一道缝。

大半夜的街上一个都没有,偶尔传出几声野猫的叫声。

……

果然门没有关,我走了进去,然后把门关好。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她一看见我就开口道。

“我就没打算回去。”

“不行,早上会有人看见的,邻居看见了不太好。”

“那我定个闹钟,我5点钟在离开。”

她没有在说话,而是跑到了自己的睡房,我死皮赖脸的跟了过去。

“你进来干什么?”

“睡觉呀。”我心想反正已经暴露,干嘛那么要脸。

“睡什么地方?”她盯着我的眼睛露出生气的模样。

我看见床边还有一张沙发,于是借坡下驴。

“睡沙发啊。”我真想给自己来几拳,说话贱兮兮的。

她没有继续理我,而是把灯关了,躺在床上准备睡。

我躺在沙发上很不安分,因为沙发太小,没有我翻来覆去的空间,我突然感到心里一阵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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