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佳茗似佳人”苏东坡的名言道出了女性和茶的不解之缘。爱喝茶的女子不多,但爱喝茶的女子却都有各自的奇特,比如林徽因、冰心、张爱玲。和茶有关的女子也都很有故事。
有那么一位女子,长发飘飘,身形苗条,长而略有肉的脸型,大大的眼睛,素面朝天,天然的肤色,喜欢淡雅长裙,来去匆匆。在她脸上找不到喜怒哀乐,说不出是淡漠还是坦然。
每天晚上六点半,小餐馆准时会出现女子的身影。女子总是喜欢下班后来这里吃饭,习惯了这里的味道,也为了方便,饭后再泡上一杯绿茶边坐着看书边品尝,全然不顾餐馆里人来人往。
这天,女子一身米色麻布长裙长发随意搭到后背,又如往常一样吃完饭轻轻擦了擦嘴角的油腻,照例泡好一杯茶,也不抬眼看身外的世界,自顾地翻看着书本,看不到书的封面,但是可以想像内容是女子非常喜欢的,不然也不会这么投入吧。身边来去的人,有时成对的情侣嬉笑恩爱,有时成对的夫妻深情相对,有时结伴呼朋唤友一阵陶醉,喧哗和吵闹都不能让女子有半点分神,很专注的女子。
餐馆里座满了,唯女子独自一人相对。走进来一位儒雅的男子,眉清目秀,身形俊拔,黑白细条纹长袖衬衫直筒西装裤黑皮鞋,点了一份清蒸鳊鱼一份平桥豆腐羹,径直走到女子对面。
“我可以坐这儿吗?”男子礼貌地征询女子的同意,女子轻轻点了下头,又自顾看自己的书。
男子仔细端详着女子的脸,想寻找有关她的爱情的痕迹。男子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吃饭,也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位女子,只是刚好有机会能坐到女子的对面,心里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细细探究的时机。
“喜欢这里的口味吗?”男子有些冒昧地问,知道有些打扰女子,但是忍不住。
“嗯,这里的茶水味道特别。”女子没有抬起头来,却十分有礼的回答了男子的话,让男子很意外,特别吗?男子端起自己的水杯慢慢地品起来。绿茶的清香润滑入喉,隐隐地有一丝茉莉的淡香回旋,并不是很独特,却让人久久回味。
“很喜欢喝茶?”男子知道女子每次必会喝茶,但是爱喝茶的女子的确不多,果汁、奶茶、可乐、咖啡都比茶更受女生欢迎,男子心里暗暗惊喜着,期待着。
“喜欢。”女子收起书,眼睛正正地看着男子的脸。“咱们见过吗?”女子笑着问。
“见过吧。”男子想起有一天,女子从餐馆里走出去没多远就下雨,男子放下筷子就冲出去为女子撑起伞送到地铁站,女子为了赶时间说声“谢谢”就转身跑了。从那天开始,男子总是会带上那把伞来这里吃饭。
女子起身离开了,向男子挥挥手,没有说“再见”。
男子看着服务生端上来的饭菜一口也不想吃,望着女子的背影发呆。
男子第二天去茶店里买了上好的绿茶和茉莉,晚上照旧来到餐馆吃饭,依旧是女子刚吃完,泡好茶,翻开书的时间。
“我可以坐这儿吗?”男子走到女子身边,女子依旧点点头。
“我想请你喝茶。”男子深情地望着女子,把礼盒递到女子面前,“我想亲自为你泡茶。”
女子慢慢抬起头,“我喜欢喝茶。”一脸的灿烂,“不过。”女子欲言又止。
“你有男朋友吗?”男子鼓起勇气问。
“有。他手里有一把伞。”女子脸上飞出红云。
男子站起身,牵着女子的手走出了餐馆,天又下起毛毛雨,男子撑开那把伞,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在路灯下定格成一道浪漫的风景。
“我在你心里是哪种饮料,快回答。开水、咖啡、牛奶、绿茶......”
女子看一下短信,“我在你心里是哪种饮料,快回答。开水、咖啡、牛奶、绿茶......”老掉牙的测试为什么还要玩呢?但是因为是男子发的,心里还是很庄重,想想不假思索地回到,“绿茶”。
“我在你心里就只是绿茶?”男子开始质问,女子知道绿茶在这道题里标准答案是知己,可是在女子的心里绿茶胜过一切,女子尊重内心。
“绿茶最懂我,我离不开绿茶。”女子如实说着,心里却感觉空了。
男子还是一如继往地牵起女子的手。男子带女子去逛茶店,去品美食,去泡图书馆,去漫步公园,去海边吹风。
又一天,男子来餐馆找到女子,脸上阴云密布,盯着女子的脸,“我要出国两年,你能不能等我?”眼角似要流出泪来。女子抱紧男子,“我要喝你亲自泡的茶,一辈子。”男子给了女子一个深情的吻。
男子登上飞机的那一刻,女子不知道,这茶什么时候才能再泡开了,餐馆的茶会不会凉了。
女子仍旧每天下班六点半准时来这个餐馆吃饭,老板已经默许了那个位置每天就留给女子,谁也不让坐。但是女子不再泡茶,女子心想下一杯茶一定要在男子回来时让他亲自泡上。就这样一年、两年、三年......女子看着手机里的茶汤默默地埋进书页里,从不睁眼看身外的世界。
男子来到了美国,工作很忙,但是从不忘泡一杯绿茶让女子看。时间慢慢地过去,陌生的地方总是找不到女子的身影,闲暇时去酒吧喝两杯红酒,满世界都是女子的身影。
然而,喝茶的女子虽少,还是经常可以看见。
男子迷迷糊糊地看到女子向自己走来,欢快迎接,拥抱、亲吻......女子沉醉在男子的深情里难以自拔。
男子看着约定的期限渐渐走远,自己默默搂着另一个爱喝茶的女子吟诗成篇。男子仍旧每天亲自泡上一杯绿茶,只是不再往手机的另一端发送,亲手端给面前的女子,相对无言。
第四年,男子来到餐馆,一切没变。却不见女子的身影。老板指着那个座位,“她走了。这是她留给你的。”男子接过来纸箱打开一看,当年的茶叶和茉莉一点没变,旁边写着秀气留言:
“因为你的那把伞,我爱喝这里的茶,因为有你在泡的茶味道很特别。你走了,我一个人泡不出那个味道来。你还会不会回来?”
男子提着茶盒疯狂地四处寻找,一天、二天、三天,一年,二年,三年......女子一直不出现。
男子本不爱喝茶,因为女子,养成了每天喝茶的习惯,不管有多忙。
男子本不爱吃这餐馆的饭菜,因为女子,养成了每天来这里吃饭的习惯,不管有多晚。
“我在你心里算什么饮料?”女子走到男子的身边,看着男子脸上爬出的鱼尾纹。
“绿茶。”男子站起身,拥抱住女子,“我要亲自为你泡茶。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