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辛子衡,是一个举人,和别的穷酸读书人不一样,我不卖画也不写字更不做什么教书先生,我很有钱。因为我的真正职业是一个杀手。我的武功很高,有多高呢,如果我现在右手发力,我可以击穿我上面的床板。嗯,没错,我也在思考我这么有钱,这么厉害,为何此刻还屈居于倚翠楼头牌赵水寒…的丫鬟桃夭的床底下。。。要趴床底那也得是水寒的床!
哎,谢谢李少爷,话我一定给您带到。这么大锭银子,不好吧,桃夭一边往兜里塞银子一边笑嘻嘻飞了个媚眼给李三儿。李三儿觉得身体有点酥麻麻的,顺势把桃夭推倒在床榻上,桃夭眉眼含情,笑嘻嘻的看着李三儿的眼睛,李三儿觉得那瞳色极深,荡漾着四月的春水,正要吻上去那截素白的颈,他觉得床板震了一下。这一下把他震的清醒,不行,我爱的人是水寒,他想起那如冰似玉的人儿,我要为水寒守身如玉。他急忙起身,不去看桃夭,也没有整理凌乱了的衣衫,匆匆推门离开。
桃夭干脆扯了外衫,半倚床榻,似笑非笑看着从床底下飞身跃出的男人。
我不生气,桃夭是我的女人又如何,她也可以是任何人的,对她我没有什么责任感。至于我为什么要轻轻地拍那一下床板,我就是渴了,不想等太久。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子衡,莫要辜负好时光。桃夭开口。
得了,你找王公子,周公子,钱五爷,唐少侠什么的都行,我得去看水寒了。我转身要走,袖子被拉住,子衡,你当真如此无情?我不信你心里没有我。
我把外套给桃夭披上,当心着凉,我心里当然有你。但也只是如此,我心里有的东西多着呢。后一句我没有说出口。
我走出桃夭房门,也丧失了去找水寒的兴趣,我把本要给水寒的玉簪交给眉娘,随手给了她一锭银,托她带到,骑马往郊外的“醉生梦死”小酒馆去。
醉生梦死的老板阿昭酿的一手好酒。这里的大多酒客都是江湖人士。我们喝酒,喝完了就打架,好不痛快。我们每次都很默契的在酒馆外的竹林比划。如果你轻功还不错,飞到这片竹林的最上头,你可以俯瞰整个扬州城。
子衡兄,有一个大生意,十万两白银,做不做?阿昭问我。
杀谁?
百里山庄庄主百里瑭明。
百里瑭明是个神医更是一个用毒高手。一般说来,有三种人我不杀,女人,小孩,医者。但是百里瑭明不一样,他救过的人屈指可数,他杀过的人不计其数。更重要的是,我和他有过节。
那是一年夏天,我接了一门生意,杀归元银庄的二把手贾令德。谁知我慢了一步,待我寻到贾令德,他已喝下一杯毒酒。我并不懊恼这让我损失了一大笔银两,我懊恼的是贾令德身上的那块通透好看的玉佩,丢了。这倒不是百里瑭明拿走了,只是转眼之间,玉佩随着贾令德的尸身化为一淌不明液体了。自古好玉佩美人,这块玉,是我原本要取来送给水寒的。
好。这单我接了。
船家,过了这条河就是百里山庄?
嗯。
我给你二十两。回来还坐你的船。
我只负责送人过去,不负责接人回来。
哦?
从来没有人可以活着回来。
我沉默,看江面。不知道此刻水寒可好。
待我把剑刺入百里瑭明的心脏已是两周之后,我虽自负武功高强,可也付出了一点小代价。我的右手废了。
我还有左手,可我的左手只会写酸诗,八股文。想到以后真要以此为生,我觉得人生好凄惨。
我再次见到水寒的时候,她已经是李夫人了。
依旧是一袭白衣,清冷的似雪中白梅,你是不是要问我为什么?赵水寒面色平静缓缓说道。
我喜欢赵水寒,不仅仅是因为多年情分,识于微时,我曾经像所有的少年一样,她见证了我的少年时光,后来年岁渐长,赵水寒成为了我心头一袭白月光。我喜欢她清清冷冷,仿佛世间一切都不值得在乎的模样。
李公子有钱有势,更重要的是他愿意娶我为正室。我已经厌倦等待。等你回来,等你娶我。这样的日子太漫长了。
我无言以对。
她施施然走远。
桃夭不知何时走到我身边,她摸了摸我空空的右手衣管。才两周不见,搞成这副样子。本来就是个落魄小举人,现在成残废了。
那你就趁机吃我豆腐啊。小桃夭。
她的头还是没有离开我的胸口。
你快抱的我喘不过气了哎。
我养你吧。
我觉得很好笑,又有点奇怪的感动。
我帮你离开倚翠楼吧。
我离不开。
嗯,你喜欢这种生活我也不勉强。
倚翠楼本来就是我开的。我倒是可以关掉倚翠楼和你走。
别,我觉得还要承担另一个人的人生挺可怕的。
我右手虽废,轻功还在,逃也似的离开。
辛子衡你混蛋。
我离开扬州那天是个晴朗天气的好日子。
路边喝一壶再走也无妨。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把酒杯递与我。
辛郎,听说北地好风光。
不及桃夭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