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简书上的第一篇文章,我想,是关乎生死。关乎我生命中占据最重要位置的人。
那个本来排在心里第一位的人在我刚满20岁的这一年突然消失了,随着那个沉甸甸的坛子一并埋进了故乡的黄土中,一同埋葬的还有我对她特有的傲娇之气,从此,我将不再能够像其他少女般依偎在母亲怀里拉着各种家常。
在20年里,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失去她,我甚至从未想象自己失去她后的生活。但是这一次,死神真真切切的就站在了我的身后,而且更奇怪的是我近乎带着期盼之情希望他到来。当一个理智的人在看到自己所爱的人被折磨得如此痛苦时,至少于我而言,我是希望她能尽早脱离苦海的,也许这么说会遭他人白眼,但是我相信凡是有此经历之人必是和我有同感的。
4月份是她离开的第4个月,对她的思念是以每日为单位。在家的日子反而没有如此思念,但是一到学校,睡觉前满脑子充斥的便是过去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明明很真实的就发生在昨日,潜意识里却赫然是血淋淋的事实——不可能再有了。这种感觉几乎每日必有,我不知这种类似仪式感的心理活动还要持续多久,或许是因为没有人诉说的缘故,这种事情只能自我排解,而这排解恰巧在我这闲人一般的大学青年这里转化为对生活的另一层解读,20岁的年纪仿佛有着着老朽般的思想,不过此中必带有更多乐观之意。
这么说吧,我原本是个不把生死看回事的自在青年,现如今我却是将生死放在第一位。尽管这种怕死想法或许在同龄人看来很迂腐,不过,我是真的害怕失去生命,尤其害怕身边的人突然消失。这种恐惧感从心理层面看就是对过去的事难以释怀,导致内心深处对死亡产生排斥感。人一旦与自己交流生死,便会深思存活的意义。恰好这类型的短文甚至小说我都有所涉猎,如库切塑造的约翰、雨果刻画的让·瓦让、马尔克斯描写的布恩迪亚,这些主角在书中基本有同自己谈论过生死,他们所折射的是特定背景下的特殊人群的心态,不具备普遍性,不过对我的想法倒是实实在在有影响,尤其是在她临走的那段日子里,我彻底同自己谈论了一番。
对于绝症者而言,能让他们活着的信念就是为了活而活,所以我们很少看到他们会过度在意身外之物,这时惟有生命最珍贵。而对于大部分的正常人而言,活着是需要有个念想的,不管身居社会的哪一层次,我想活着是因为这个世界还有我想得到的事物,那么人活着必将是有自己的目标的,尽管我们经常批评某个群体如行尸走肉,但他们的目标不就是图一时享受。这样我们便知人之所以活着是因为人人都肩负着对自己的承诺,且不从到道德角度评论这承诺。
人一旦有了目标,便是有了活下去的动力,这鼓动力促使我们行动,在行动这一层面便有了分化,一部分人在行动中渐渐发现自己当初的目标难以实现转而走向另一条道路;一部分人在行动中发现了乐趣并逐渐接近目标;而又有一部分人是边怀疑边行动以至于进退两难,这三种分化组成了我们身边多样化的人群,大家就这么的活着。
我不想谈生活意义,我只是觉得活着就是一件美好的事情,我感知我身边的一切,我有自己的生活,尽管这生活并不总是如我意。我也不愿夸大她离开的现实,毕竟,我知道了没有她我还是得这样活下去,而且要好好的活着。
那一晚,我坐在病床边上,望着她被癌症折磨得发黑的脸,我知道死神正在赶来,她好累好累,而我不断对自己说“来吧,来吧,我也好累好累”,后来,死神真的带走了她,而那颗好累好累的心却是落入了深渊,几日来都是恍恍惚惚,甚至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原来,生与死之间的距离这么短,短到我一睁眼便是另外一番世界。
生死论到此,馆闭,后来就是我们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