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四月,湖面如镜,绿草如茵,刚出芽的柳枝儿在这满满的春意中生长,欢喜。湖畔有一佳人,身着水绿色及踝长裙,带着明亮温暖的笑意伴着丁零作响的铃铛走到了湖边。
微风带起波浪送来阵阵清凉,吹醒了昏昏沉沉的脑子.四月的溪水仍带着些冰雪初融的凉气,穿着月白色绣花鞋的右脚试探性的伸了进去,霎间阵阵寒意便从脚底涌起直至头顶,反射性的快速缩回,嘴角溢出苦涩难耐的笑容,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任街上游玩的行人以一种怪异的眼光打量着自己.待等到右脚开始变得冰凉僵硬,才缓过神来.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不自觉抚上太阳穴按揉,似乎是想抹去冷风吹来的疼痛.半片天逐渐被染红,嘈杂的街道也趋向安静,正空中的太阳已经被那树林掩去了大半,身上的寒意愈积愈浓,已是黄昏.求死的信念已被春风与溪水的入骨冰冷散的所剩无几,站了许久的双腿终于开始传出难以忍耐的酸痛,好想回家睡一觉,即使是躺在充满腐朽气味的废弃柴房或是潮湿发霉的木板上.
繁华街道已人烟稀少,只余了些许破烂瓜果躺在空荡荡的路上.不时有从南方飞来的雁群齐齐嘶啼,平白填了几分寂寥.多年来经历的多种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不安,恐惧,痛楚,苦难都催化着豆大的泪珠不断从眼角涌出直直的垂到地下.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泣声已变得微弱断续,真的累了,嗓子带了些撕裂般的疼痛,口水也已变成了白沫.从袖间拿出绣着青竹的手绢拭了脸上的泪痕,再睁眼,已是一片平静坚定之色.仿佛前半生的委屈都在方才毫无保留的泄了出来,仿佛再也没什么能阻挡自己.双手灵巧穿过红线解了腰间缀着拳头大小的金铃铛紧握于右手朝着当铺走去,朝着迟暮的天色走去,未来,似有无限期望.
浮生浮生,漂浮一生,岂能若梦,岂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