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道:“哎呀玲玲呀!你个死女子还真是长大了,说话抓筋得很!这哪像一个十四五岁的娃说的话嘛!就是一般的大人说话,怕也没得你这两下子。”
玲玲心里美滋滋的,嘻嘻一笑说:“啥都是逼出来的。虽说我爷我婆还有我大哥都离得近,汪局长也对我多照顾的,但是不管弄啥,终归还是要靠我自己。再像以前一样,啥心都不操,肯定不行。”……
又说了一会儿尴话后,两人便开始为做饭做准备。玲玲打算擀面,做洋芋豆角、西红柿烩面片。于是两人略作分工,温麻子刮洋芋,玲玲则揣面、择西红柿、青菜和青辣子以及洗菜切菜。不一时,面已揣好醒在盆里,菜也已洗好切好,玲玲便在蜂窝煤炉子上架了炒瓢,先炒了青辣子盛到碗里,然后就开始熬洋芋、豆角。
温麻子站在一旁将蜂窝煤炉子看了半天,笑道:“这灶高级,你这炒瓢一坐,人都不消搭柴火,多省事呀!”
玲玲道:“省事倒是省事,不过费钱,一天得烧三块煤球,就是一毛五,一月得四块五呢!”
麻子道:“哎呀妈呀!怕怕死了!光烧个火就得这么多钱。你还要弄别的啥,三打五除二,一个月的工资怕也招不住花。”
玲玲道:“可不是!城里头啥都要买,一出门就得花钱。我这一帮子今年招进来的,有几个手脚大一些,钱根本就不够花,不到月底就没钱吃饭了,今儿问这个借几毛,明儿问那个借几毛,只个借,永不见还,讨厌死了。”她一边说着,已经移步案桌前,将盖在面盘上的湿布子揭开,拿一根指头在面团上摁了摁,笑道:“面醒得差不多了。表婶,你把炒瓢给咱招呼着,我给咱擀面。”
她一边擀面,一边又跟温麻子说起尴话来。有一句话她在心里窝了很久,却一直没好意思问麻子,这会儿,她似乎无意间又将话题引到了汪耀林住院的事,然后又似乎很不经意的问道:“秀珍婶,你看,耀林叔一住院,你也来看了,红缨姐跟衍华哥也来看了。瑞年咋不来呢?那可是他姐夫呢!”
温麻子道:“我是昨天就预备着要来的。一来呢,屎蛋子他爷是耀林跟银花的媒人;再一个,银花跟我虽说没磕过头,但也认的是干姊妹;还有呢,就是也想到剧团来一下,一来看一下你,也顺便看一下做戏服的事有没有音信,没想到还真的遇上贵人了。别人会不会来,我不好说,不过瑞年不一定能来。倒也不是说他不想来,主要是银花屋里还是把作些,来回坐车总得花钱吧?长玲姐怕是舍不得那个钱。哎呀,这一说辈分全都乱了,我跟银花是干姊妹,又跟银花她娘老子是平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