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嘉之难,叔侄开战

宋明帝刘彧登基后,废帝刘子业的亲信宗越、谭金、童太一等人虽然被新皇所安抚接纳,可是,他们内心仍然是惴惴不安。刘彧也不想让他们继续待在宫里,就从容地问他们:“你们遇到这么凶狠残暴的皇帝,也辛苦很久了,应该有个可以休养的地方,国内实力强盛的大郡,由你们随便选择。”

宗越等人本就疑心自身难保,听完刘彧的话,几个人更是面面相觑、大惊失色,所以,他们几个人就一块谋划,想制造叛乱,然后把他们的计划告诉了沈攸之。

沈攸之知道后,立刻报告给了朝廷,于是,刘彧下令逮捕宗越等人,投入狱中处死,而沈攸之则得以重新被召入宫中值守。

江州官员得到刘彧下达给晋安王刘子勋的任命书以后都很高兴,一起去造访邓琬说:“暴君已经被铲除,殿下可以又开黄阁(开府仪同三司),于公于私,都值得庆贺!”

邓琬却认为,晋安王刘子勋在兄弟中排行是老三,而寻阳起兵和孝武帝刘骏当年的情形是一样的,肯定大事一定成功,所以,他就拿过任命书扔在地上说:“殿下应该开端门为天子,开黄阁是我们的事!”众人大吃一惊,邓琬便和陶亮积极制造武器铠甲,同时向四方征兵。

袁顗到了襄阳后,就立刻同谘议参军刘胡一起整理武器,招兵买马,谎称是奉太皇太后的命令,让大家起兵反叛,接着就竖起了大旗,分送檄文到各个州郡,又上表劝刘子勋登基称帝。

之前,刘子业曾经任命邵陵王刘子业为湘州刺史,中兵参军沈仲玉为道路行事,等他们走到鹊头时,听说寻阳已经起兵反叛,就不敢往前走了。

邓琬派几百士卒去劫持了他们,又让刘子勋在桑尾竖起大旗,把檄文送到建康,声称:“我立志遵奉前人的经典,要罢黜昏庸,拥戴贤明。”又骂刘彧:“你假传太皇太后的命令,害死至亲道德高尚的人,篡夺了皇帝的宝座,违背祖宗,孤立兄弟,我们兄弟虽然弱小,可还有十三个人,先帝之灵有什么罪过,竟然要让他断绝继承人?”

孝武帝第四子,郢州刺史安陆王刘子绥接到三哥刘子勋第一次发来的文告时,打算进攻废帝刘子业,不久,他听说刘子业已死,也就下令解除武装,停止招兵买马。不久又听说江州、雍州还要打仗,所以,郢州行事荀卞之大为恐惧,就派遣郑景玄率领众军迅速赶来,并运送筹备军粮。

于是,荆州行事孔道存拥奉孝武帝第七子,临海王刘子顼,会稽将领拥奉孝武帝第六子,寻阳王刘子房,全都起兵响应刘子勋。

京城建康宣布内外戒严,刘彧任命自己的十二弟,司徒建安王刘休仁为都督诸军事,命车骑将军王玄谟做他的副手。刘休仁驻军在南州,任命沈攸之为寻阳太守,驻扎在虎槛。

当时,王玄谟的大军还没有出发,前锋部队共十几路兵马,络绎不绝相继来到前线。每天晚上,各军营用自己的号令,谁也不听谁的。

沈攸之对各位将领说:“现在各军营号令不同,如果有农夫、渔夫夜里互相喊叫呵斥,便可能引起军中的惊骇,发生慌乱,这是取败之道,我建议以一个军营的号令作为全军的号令。”众将领这才表示同意。

邓琬以上天显示的种种祥瑞为借口,诈称接到路太后的密诏,率领各将佐向晋安王刘子勋奉上皇帝尊号。于是,十一岁的刘子勋在寻阳登基称帝,改年号为义嘉。任命安陆王刘子绥为扬州刺史,寻阳王刘子房、临海王刘子顼都加封开府仪同三司,还任命邓琬为尚书右仆射,张悦为吏部尚书,加封袁顗为尚书左仆射,其他各将领及地方长官,都按等级加官进爵。

当时刘彧的弟弟们都在中央,支持兄长即位,孝武帝的儿子们多在地方,纷纷支持刘子勋,刘宋形成文帝系的叔叔们和孝武帝系的侄子们的内斗,史称“义嘉之难”。

徐州刺史薛安都、冀州刺史崔道固都举兵响应寻阳的刘子勋。明帝刘彧向青州刺史沈文秀征兵,沈文秀于是派刘弥之等人率军南下,去增援建康。正巧,薛安都派人邀请沈文秀共同拥护刘子勋,沈文秀于是改命刘弥之中途去薛安都那里待命。

济阴太守申阐据守在睢陵,效忠建康朝廷。薛安都派遣侄儿薛索儿和傅灵越攻打申阐。薛安都的女婿裴祖隆驻守在下邳,刘弥之到达下邳后,不肯接受沈文秀的命令,带领他的部众宣布效忠于建康朝廷,袭击裴祖隆。裴祖隆战败,会同垣崇祖逃到了彭城。

刘弥之的族人刘怀恭、侄子刘善明都起兵响应刘弥之。薛索儿知道后,放弃对睢陵的攻击,发兵转攻刘弥之。刘弥之不敌,逃到北海据守。

申阐的哥哥申令孙进据淮阳,请求薛索儿允许他投降,庞孟虬也背叛了朝廷,起兵响应寻阳刘子勋。

明帝征召寻阳王长史孔觊为太子詹事,又派都水使者孔璪到东方各郡慰劳军士。孔璪反而前去游说孔觊:“建康力量虚弱,不如以所管辖的东方五个郡来响应袁顗、邓琬他们。”

孔觊于是下令起兵,宣布拥护寻阳的刘子勋。一时间,吴郡太守顾琛、吴兴太守王昙生、义兴太守刘延熙、晋陵太守袁标都占据郡城响应孔觊,拥护寻阳政权。明帝又命庾业去接替刘延熙为义兴太守,庾业走至长塘湖时,却与刘延熙联合,反叛朝廷。

益州刺史萧惠开,听到晋安王刘子勋起兵后,召集将领,对他们说:“湘东王是太祖的儿子,晋安王是世祖的儿子,无论哪一个继承皇位,都没有什么不合法的。刘子业虽然昏庸,却是世祖的后嗣,他虽不能继续主持国事,却还有很多弟弟。我受世祖的恩宠,应当遵奉晋安王刘子勋。”于是就派遣费欣寿带领五千人顺江东下。

这时,湘州行事何慧文、广州刺史袁昙远、梁州刺史柳元怙(柳元景的堂兄)、山阳太守程天祚都起兵拥护刘子勋。

这一年,各地的贡品和报告都送往寻阳,建康朝廷的势力范围,只剩下丹杨、淮南等几个郡,而这几个郡中又有很多县起兵响应刘子勋,东线的反朝廷军队已经到达了永世,建康朝廷惊恐危急。

明帝召集群臣讨论国家的安危,蔡兴宗说:“当今之时,几乎举国一起反叛,我们应该镇静,以诚待人。叛臣的亲戚,很多在宫廷或朝廷任职,如果全部绳之以法,我们就会立刻土崩瓦解。我们应该强调父子兄弟之间,犯罪互不株连的大义,民心安定之后,将士才能有斗志。朝廷的六军精炼勇猛、武器精良,用来对付那些没有经过训练的叛乱部队,形势相差很多,请陛下不要忧虑。”明帝认为他分析的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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