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婚》的女主角,最初不甚喜欢。关于她后来的离婚,也觉得无可厚非,如此的清高倨傲,离经叛道,又有几个人能消受。看至最后,不得不深表理解。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何以离婚,一切都有因果。
最初的结婚,本来就是计划与盘算的结果,又何以去求得天长地久的真心。人确实可笑,年轻一无所有的时候,就希求着安稳的现实生活或世俗的风光旖旎,当基础稳定、功成名就后则渴望获得曾经缺失的浪漫和真心。一切的一切,都逃不过“欲望”两字。其中有些人安于现状、隐忍懦弱,而有些人则非得撕破一切重新洗牌,即使世俗不容也在所不惜。这个世界,最难懂的是人心,最难填的是欲壑。
两人相处中,一切的不愿意,一切的一意孤行,一切的敷衍冷漠,都不过因为不爱。不爱你,即转而爱自己,爱得自私极致,登峰造极。反反复复,心已磨成石,无波澜,无涟漪。本还想着继续在世人面前演着“男才女貌”“登对璧人”的戏,但最终因气力用尽,只能拉上帷幕,重新编演。
不适合就是不适合,不爱就是不爱,委屈下来的婚姻终究要破碎,一切都不过是时间问题,道德问题,筹码问题,机会问题。
婚姻带来的不外乎是幻灭。
退去矜持,退去优雅,退去风度,婚姻告诉了我们什么是真实。或许最初大多人都想着两人可以在一起和平相处十年八载,或许曾相信可以在日渐培养的感情中携手一辈子,但最终发现,太过虚伪地坚持与维系真是活得委屈。
所谓婚姻,或许大抵如此。又有多少是真正的恩爱夫妻?而离婚,不过是成本和个人有限性计算的结果,撕破的结果不至于惨淡,谁还愿意委屈着自己去维系。成本太高,下家难寻,谁愿去冒这个险,还不是继续委曲求全,使劲手段挽留,用尽心思抚平伤口,甚至失去尊严也不足惜。
人其实是奇怪的动物,总是能口问心,心问口,三下两下把自己搞定,情绪控制在该控制的范围,继续波澜不惊地生活。真实,那是很多成年人嗤之以鼻的概念。
想起《红玫瑰与白玫瑰》里的振宝,他为了俗世的荣辱辜负了娇蕊炽热和真诚的爱情,多年后的偶遇,娇蕊那句“爱,到底是好的”,让他一下子看破了自己循规蹈矩、虚伪苍白的生活,他哭泣,他发疯,他撕破一切,与世界为敌,与过去的自己对抗,而那又怎样呢,最终的最终,他仍要归回自己的位置,做着那个他人眼中克己自律的好兄长、好父亲、好丈夫。生活原来不过如此,挣扎、解脱、挣扎,真实、虚伪、真实,兜兜转转,到底何时才是归途。
婚姻,我未曾体验,虚实真假,分辨不清。但人活一世,终得对得住自己的心。
作者最后的文字满是迷途知返的大彻大悟,清醒通透,自省自知。到底是聪慧的女子,才会有着如此的醒悟。当男主人公还在感叹“要是我们晚些遇到多好”时,她则已透彻地知道“遇到只会完全没可能”。
感情本无输赢,只有经历了,才有懂得和醒悟,才有成长。
当然,有时候人在经历某事后的大彻大悟看似得以超脱,但在时间与欲望的洪流冲击下,仍有逃不脱的泥沼和深潭,挣扎和痛苦。
继续折腾,继续挣扎,那是因伤痛不够。
继续迷茫,继续盲目,那是因自省不足。
成长的路途无止境。唯有体验,唯有战斗不息,才能拨开虚与实的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