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一身中式的灰白色布衫,少年清瘦的身体掩盖于书香气之下,眉眼处毫无初到陌生环境的慌张无措,如古井无波。一条黑色的毛绒绒围巾将那个人有些病态苍白的嘴包裹住,柔和的质感使那个人更显文气。他嘴角保持着得体礼貌,而遥远的笑容,说道,你可以叫我温宇,天空的意思。
后来,Aaron渐渐了解起这个东方人,他亦是17岁,是母亲那边的亲人,因为家人在一场天灾中去世了,他暂停了在家乡那边的学业,独自一人为父母亲举办丧礼,招呼朋友。Aaron的母亲是华人,亦是一名战士,有着战士的强硬,却在Aaron问起来时,脸上显出一份心疼,又叹了一口气,那孩子呀……
之后,Aaron发现那个人的确亦有着东方人的一份谦逊温和,他不会跟同龄的男生一样顽皮爱闹。面对长者,他十分耐心地听着讲话,毫无烦意。他喜欢整日地窝在沙发上,捧着借来的书,静静地看上一天,静得让周围的尘埃亦跟着他静静地待着。时间似乎绕过了温宇,这个人身边没有躁动,有的是沉沉的一份情绪。这让Aaron的眼神不由的集中在这个年轻的男孩。Aaron其实不知道,他这般在意温宇的静,只是那份沉静背后的寂寞让他对这个同龄人的一份心疼。
因为Aaron无言的关注,再接着,这两人似乎是成为了好朋友了。一次,Aaron因为一个矛盾和人打了一场架,回来后,正准备偷偷溜到自己房间,去处理满身的痕迹。不巧撞上了正从楼梯下来的温宇。被人高马大的男人撞到的温宇,吓了一跳,手里的书也掉了下去,却因看着平日里本是冷静的男人一身狼狈反而笑了出来。温华嘴角上翘,原本苍白的嘴唇因为忍笑升起了血气,变成了粉色,眉眼笑的有些弯。Aaron保持着撞到人的动作,被温宇的一个笑愣住了。温宇边忍笑边说道,去我房间里吧,给你搽药。他边笑一边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书。
温宇一如既往地穿着那件如泼墨雨后剩余的淡灰浅白的长衫。暗加关注的平日里,Aaron总觉得那般冷色调的衣服总显得人冷冷的,大本钟肃穆的钟声里飘移无归的云,苍白而高冷。但现在那一件布衫却一块巨型磁铁一般吸住了Aaron的莹绿的双眼,也许更准确地说,是那个人。较Aaron那群爬墙上树的人来说,温宇素来是瘦的,但亦有男子的一份健气。此时,温宇弯下腰时,布质的料子服帖地裹着温宇的身体,滑润却骨节分明的曲线衬出了一份独特的文雅美感和青年的清爽。或许因为那过于削瘦的双肩,或许是偷偷记住了温宇写在书旁的心得所记的,“不是每一个轮廓都能找到契合的填色。”他莫名有种想抱住那人的冲动。
Aaron晃过神来,放下了僵在空中的手,悻悻地应了一句,行啊。虽然身上伤痕累累,嘴角却不由弯起一个弧度,心里蹦跳起偷着乐的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