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间上班,他站到良苑商务会馆门前,黄大姐刚好开着雪铁龙世嘉停在大东身边。
“去合肥晚报社,多少钱?”
“哦,那就15元吧。”,大姐看了曹大东,估计在想喊价15元,还是20元,听他这口气,小气样,还是喊低一点。
“你应该多赚了我3、4块。”,大东拉开车门,坐进去,随口搭了话。
“哪有,我就赚个油钱,要不是送女儿上学,我早上也不跑车”。
“你女儿在哪个学校的啊?”
“48中。”
“哟,和我女儿一个学区啊。”
“你女儿也读初中啦?!”
“没有,还小,她今年才小学一年级,我结婚迟,31岁才要孩子。”
“我结婚也好迟,也是31岁才要孩子”
……
黄大姐是全职妈妈,一门心思在女儿生活、学习上,老公是企业里技术安装工,常年在外。女儿读初二,最近处于青春叛逆期,总是和她反着来,一点办法都没有。
上个月,女儿考试从前十几名滑到三十几名,班主任找小瞿谈话,定目标,要求在最近月考中冲刺前二十名,不负所望,这个月考丫头考了十九名,班主任在班上表扬了她。她回家也和黄大姐讲了,黄大姐没有喜悦之情,还说她可以把目标定的更高一点,可以向前十去努力,小瞿不该妈妈这么说她,她说妈妈怎么“喂不饱”,意思就是她为什么总达不到妈妈预期。
黄大姐向大东唠叨现在孩子怎么这么难教?她以前成熟好迟。她老家也在安庆,桐城青草人,和大东是老乡,她20岁时还不成熟,那时候个子小,心里成熟度也不够,就是个小丫头,当时她城里姑妈为她介绍一个对象,男孩是福建人,到她家里想见她,弄得她都不敢回家。
农村,家里穷,她读完初中,父母就没有让她读书了,父母让哥哥、弟弟上学,哥哥现在桐城老家教书,弟弟在合肥教书。在她14岁时,她脸上起白斑,城里姑妈和大嫂说,不要给黄小妞吃上霉咸白菜了,可是家里父母哪有这科学经验,听听也就忘了。
黄大姐,感慨:在家里父母能引导孩子很重要,她日后通过读书领悟了这些道理,她现在对女儿教育格外用心。但她也坦白小瞿过了初一年级,她引导就力不从心了,丫头的智商她现在已斗不过,前两周,她和丫头在家里发生过略小肢体冲突。
黄大姐,瘦小,精明,一看就是那种脑筋转弯快的女人,大东算算,大姐31岁要孩子,小瞿目前14岁,大姐现在估计45岁左右,那她应该1972年生人,青少年在农村,当时生活、教育的艰苦可想而知。
晚上,小西喊妈妈——
“妈妈,我有一道题不会做?”
“妈妈在吃柿子,你先放一放”
大东,刚好从小西房间过,探头进去问丫头是什么题目。小西的题目,是一个小女生坐在平衡架左边,两个小男生坐在平衡架右边,然后下方列了一个等式框。按正常做题,就是1+2=3。
但小西困惑在于,是填1+2=3,还是填2+1=3?大东内心暗暗惊喜,说明小丫头有觉察问题能力了,他鼓励小西说,你这个想法是对的,两种方法都可以。
这时候,兰妈过来,看了看题目,说这个应该1+2=3,你要看图答题。大东听了也没有觉得兰妈错,但感觉这种做法又有不妥当地方。
孩子,自己对问题的判断与决策能力,我们给她自主权了吗?她有看见问题全面性,我们为什么不去鼓励下。
教育家们有很多理念与判断,是科学全面的。但涉及到一个家庭教育或涉及到教育中具体一个细节时,在引导能力、指导方向上,却有很多偶发性因素在里面。在教育里,一直有粗放式教育、精致化教育两种区分,而且人生下来就有先天不平等性,绝对教育公平是痴人说梦。
但在这纷繁复杂教育状况中,怎么看见我们教育的价值正能量呢?
在路上,大东问黄大姐可恨自己父母,她说哪有恨,以前日子那么差,父母能给她读完初中,她已经很感谢了,要不然她后面也没有能力自学,考上电大专科,然后到合肥来。大东想想也是,一个20岁,还没有全面成熟的女性,在45岁能这样全身心在女儿身上,着实刻苦拼搏有韧性。
不怨恨父母,恩慈下一代,这是我看见这个城市里女性对自己母亲和女儿的态度。
但仅限于恩慈就做到了吗?那一些教育家、评论家对家庭教育有诸多诟病,我们怎么平衡这些父母的付出,怎么理解父母苦衷,怎么让孩子与父母达到交流平衡呢?
我们还要等下一个更美好时代到来,再改变吗?等一等,是不是最好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