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
文/刘汉皇
老屋已经不在，庄稼和野草在上面疯长
如一个沉睡的梦，在阳光中难以醒来
田埂开始在眼前蔓延，长成斑驳的院墙
墙砖上凌乱的刻画着无忧的童年
大门前高高悬挂的红灯笼还在，亮起红彤彤的光
照亮每一个夜晚，门前坑坑洼洼的路
我和弟弟牵着手偷偷回家，才能找到那扇门
那院子里小小的天，是我们全部的世界
老朽的桃树艰难吐出一个个花骨朵
长成岁月的花。每一个花瓣
都是四季交替的画卷。堂屋里中堂和条案
在花蕊中静默。等着饭菜的香味从厨房中飞出
两条晾衣绳如苍穹的河，迎风飞扬的
是母亲用针线织补出的天。葡萄树的老藤
依然攀爬在压水井的天空，炎热的夏季
那是我和弟弟的乐园。一粒粒葡萄如星辰般耀眼
父母的卧室往昔般温暖，如寒冬里的火盆
烘烤在心头。灵魂在雀跃，褪去浸满风尘的壳
似乎又和弟弟挤在床头，听父亲说爷爷奶奶的故事
好想睡一觉，在曾经的床。和弟弟争抢不大的被子
屋檐下的老式收音机，又响起电台亲切的嗞嗞声
《三侠五义》的故事比米饭更香甜，喂饱了每一个安静的午后
院子里弟弟玩起了古老的游戏，旋转的陀螺如我们
停不下来的人生。老屋的笑声是最动听的歌，在岁月里哼唱
老屋还在，在我的心头。敞开着锈迹斑斑的铁门
2015/2/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