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李启阳前往了广海第一人民医院的精神科。

挂完号后，在诊室外面便收到了一张纸，纸上是一张表格：症状自评量表SCL-90》。

要李启阳按照真实情况填写这张表。

从程度划分为1-5

1、头痛。

2、神经过敏，心中不踏实。

3、头脑中有不必要的想法或字句盘旋

……

李启阳一脸认真地填写完成，静静地等待着。

由于人不是很多，很快便轮到他。

进去诊室后，李启阳发现这里的环境很安静，比正常的诊室要更容易让人平静。

穿着白大卦的医生亲切地让他坐下，倒了一杯水给他，然后接过了李启阳手里的表格，但看着看着就皱起了眉头。

7、感到别人能控制您的思想  程度5

43、感到有人在监视您、谈论您  程度5

60、吃得太多  程度5

80、感到熟悉的东西变成陌生或不像是真的  程度5

87、感到自己的身体有严重问题程度5

90、感到自己的脑子有毛病  程度5

医生一脸严肃地看向了李启阳，开口道：“你这张表是认真填写的吗？”

总共90个问题，分为十个项目，但得分居然都很高。虽然这只是一张表，还要进行更深的了解，因为有时候失恋、生病、面临考试都有可能造成波动。但这得分也太高了……

李启阳点点头，正欲开口，忽然整个世界像是褪去了颜色，变得斑驳。所有的一切都像是黑白相片，医生的动作也静止了下来，像一个惟妙惟肖的蜡人塑像。

窗外的树叶、路上的行人、道旁的商店门面都变成了黑白，且一动不动。

李启阳站了起来，紧张地环顾着四周。

一团黑气如旋风一样在不远处的空地上盘旋起来，最终化作一只黑色的猫。全身的毛发漆黑无反光，如宝石一般的眼睛却散发出慑人的寒意。

让李启阳不安的是，渊的身体似乎更凝实了一些？

陡然间，一股强烈的虚弱感传来。

他一个踉跄，差点软倒在地。

伸出手来，却发现手掌变得有些透明，虚幻，仿佛随时会消失一样。

恐慌感像瘟疫般蔓延开来，在他心里的每一处传播。

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李启阳不断地问自己，但没有答案。只感觉渊的身影越加庞大，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下一刻，静止的黑白画黑恢复了流动，如同重新染上了鲜活的色彩，一切都再度变得生机勃勃。

树叶在微风的温柔抚摸下轻轻晃动，路上汽车来来往往，行人络绎不绝，汽车声、行人说话声、叫卖声纷纷传来。

李启阳回过神来，却隐约有些不对劲。

为什么……医生会在半空中……

哦，不，是自己的右手在掐着他的脖子。

医生满脸通红，拼命挣扎着，双手按住李启阳的手努力把自己抬高，双脚不断地乱蹬想踢中什么来支撑一下。

李启阳连忙松手，医生啪地一下掉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李启阳看着医生，有些不知所措。

好半天，医生才缓过劲来，他看着李启阳的眼神也变了，像是看着一匹狼一样。

一时间，两人陷入了僵局。

没过多久，医生首先开口了。

“同学，你这病，我治不了。”医生斟酌了一下，“你放心，我不会追究你刚才的事，只不过……你不是普通人吧？那么大的力气，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医生看着李启阳，继续道：“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我真的无能为力。但我知道一个人，他和你一样，不是一般的人。也许他可以帮你。”

李启阳有些惊讶，眼前的医生居然这么快就恢复了情绪，真是不简单。

而且从他的话语中，这医生极有可能也认识一个能力者。

“他是谁？”

医生站起来，坐到椅子上，拿过一张空白的表格就写了起来，写完后递给李启阳。

“照着这个地址去找就行了，他会为你解答一切。放心，他比我更专业。”

李启阳拿着写有地址的表格，默默地走出了诊室。

刚才的失控，并不像偶然。

他心里的危机感也越来越强。

……

医生写的地址很偏僻，李启阳一路问信过来，终于找到了一幢破旧的楼房。即使有人说下一秒楼会塌，他也会深信不疑。

空无一人的废弃住宅区，地面上满是废纸和垃圾。墙壁上长满了青苔，是那种没有水泥塑封裸露在外面的红砖墙。

“长阳小区1328号……”李启阳看着表格上的详细地址，默默地寻找着门牌号。李启阳不明白，这样的地方为什么还会有人住呢?

不是应该早就拆掉了么，这可是危房。

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李启阳找到了十三幢楼房。

铁锈的大门，蓝色的油漆皮几乎掉光。而门并没有锁，李启阳直接推门而入，踩上了楼梯。

水泥做的楼梯也参差不齐，有些地方甚至缺了一大块，露出里面青白色的砖头来。

李启阳慢慢地一步一步往上走，路过一楼时，他发现一楼的两间房，连门都没有，根本不可能有人住。他没有停下脚步，很快便到了二楼。

在他的左手边，代表1328号的住宅，虽然有些老旧，但是门还是锁上的的。

李启阳长吁一口气，有人就好，就怕白跑一趟。

他走上前，伸出手敲了敲门。

“有人在家吗?”

长久的沉默。

李启阳再次敲响了铁门。

这一次倒是有了回音，防盗铁门里面还有一扇木门，这扇木门打开了一条缝隙，露出里面的一只眼睛来。

“你是谁?”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出来。

“是卫医生让我来的。他说这里有一个专业的人，说不定能治我的病。”李启阳说着，那个给他看病的精神科医生姓卫。

“……这样啊。”听到卫医生，里面的人仿佛放松了警惕，门完全打开了，那是一个干瘦的男人，戴着一幅眼镜，头发有些乱。

“请进吧”边说着，他打开了防盗铁门。

李启阳踏步而入，男人随后关上了门。

出乎李启阳的意料，这个男人的家里很整齐，并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客厅时摆着一张茶几，茶几上是一盆花，以及几本书。

正面没有电视机，而是一排书架，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