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离天亮还很远,这个现场还可以更完美一点。
陈仇九,原名陈仇酒,名字他妈取的,也许是为了让他记住他酗酒而死的父亲,也许是为让他引以为戒,离这东西远点。可是在他妈死后,他改了名字,一个人在天桥上喝的酩酊大醉,差点步了他倒霉爹的后尘,冻死街头。
后来,陈仇九离开了住的小城,只留下两座互相倚靠的坟。陈仇九到了东北,打拼了几年,很是混出了模样,他在东北这几年,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妻儿,有的只有三教九流,倒是酒,再也离不开了。
后来,东北的道不好混,陈仇九竟能急流勇退,到算的上明智,而且还能全身而退,更见他手段高明。陈仇九积累了一笔钱财,回了小城,成了小城里如日中天的人物。小城的人说“呵!这陈老板,了不得嘞,在东北混出了名堂,手段厉害这嘞。”
于是陈仇九回了他妈身边,还是没能离了酒,整日都是应酬,这酒桌上,那能没有酒?
一天,陈仇九想起了他妈,记忆里,母亲对他永远都是一幅慈爱的模样,他不禁鼻子发酸,那天他就推了酒局,想去母亲的坟上看看。
陈仇九准备好了活鸡,香蜡,纸钱,还有两瓶酒,独自开车就去了郊外。母亲的坟里着城远,周围也没有人家,按理是不好找的,可母亲坟的位置却想刻在了脑子里,虽然时隔多年,加上周围的环境变化,今天这里的样子和当初已有千差万别,可陈仇九就是知道,一股脑的就开到了母亲的坟头。
陈仇九到了这里却很奇怪,因为这里很整齐,按理怎么多年,这两座坟都没人打理,应该早荒的不成样子,怎么会这么整齐呢?陈仇九毕竟见过风浪,心理素质好,并没有害怕,而是跪着母亲坟前,默默的哽咽。他就在这里跪着,心里难受,就把酒拿了出来,一个人喝着,在东北的几年里,他早已习惯了伤心就喝酒以求麻醉。
一会,陈仇九就醉了,他知道,他在想他母亲的时候喝酒最容易醉,因为想起他母亲,就没了防备。这时他隐隐就看见有人来了,看样子是一个老头,老头慢慢的走着,一直走到了他面前,声音沙哑,问他“你是陈仇酒?”,没有回答,“你母亲没告诉你不能喝酒吗?”还是没有回答,最后是一声叹息,“诶,我是你爸爸。”陈仇九终于有了反应,他慢慢抬头看着老头,老头衣衫褴褛,夜色里可以看出他身影佝偻,伴着月光,可以看见他眼角有两颗痣。陈仇九内心如同晴天霹雳,因为他记得,母亲说过,父亲的眼角有两颗痣,在父亲脸上很好看。可陈仇九哪里觉得好看,只觉得一阵狂怒涌上心头,是眼前这个男人,他没有死,怎么说来,他是抛弃了他们,让母亲一个人负担整个家庭,才让她过度劳累,早早离世。
陈仇九不动声色,冷冷的说“你丫找削?!”老头大惊失色,“你,你个混账,居然骂你爸爸,你,”陈仇九心里的怒火达到了顶点,就是在东北,也没人吗他混账,于是他根本没等老头,说完,手里的酒瓶就砸在了老头的头上,瓶子和老人的头,应声而裂。
陈仇九,呆了,他开始冒冷汗,开始惊慌,他不知所措。他不是没见过血,可是这次躺在地上的,是他父亲,他遍体恶寒,他快垮了。可是,他看到了车里的另外一瓶酒,他哆哆嗦嗦的把酒喝了,慢慢的他的感觉好像被封闭,他的恐惧好像也被酒精给麻醉,他恢复了冷静,眸子里没有一点神彩。
他从车里取出了工具,这是他在东北多年养成的习惯,他慢慢的刨开了父亲的坟,尽量小心翼翼的,他不想毁了母亲的坟,哪怕一寸。他把地上的尸体抛进了空坟,像是丢弃无关紧要的玩具,他把土填上,任然是把干燥的表层土覆盖在最外面。他又杀了奄奄一息的鸡,把鸡血浇在地上的血迹上,又把鸡好好的摆在坟前,摆成祭品的模样。然后,把衣服和纸钱一起点着,最后把灰烬埋进了土里。一切都井然有序,他始终很冷静,每一个步骤都不带一点点感情。他裹着车里干净的衣服,躺在椅子上,睡的无比安稳……
日后,陈仇九嗜酒如命,没有一天清醒,他也在喝醉后,小声呢喃,说没有酒,他怎么活的下去
陈仇九再也没有去过父母的坟,说来奇怪,哪里明明无人问津,可那两座坟,一直那么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