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提过,你喜欢了很久的那个人?”虽然不愿意承认,却还是勉强自己开口,争强好胜了半生不想就此一败涂地,却还不知是输给了谁。“从前我做的不好,可往后我会倾其所有给你你想要的,必定会做的比他更好。”
向来聪明伶俐的蓉蓉心领神会,先前心中的愧疚感一消而散,原来他是误会了,只是这误会的委实太离谱。“他呀,是个了不起的神仙,骁勇善战,既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却也学富五车,才华横溢,可谓是文武双全。心怀苍生,胸中有乾坤,虚怀若谷绝非狂妄自大,自由桀骜不驯而绝非刚愎自用。他生来便是天之骄子,却愿意低到尘埃中去,更重要的是他是我心里的大英雄,我对他既是仰慕有时崇拜,爱他的心胸宽如大海,爱他的一身正气,爱他的坦荡荡,总之啊,他的一切我都喜欢,喜欢的要了命。”说起那个人的时候,她眼中满是柔情,闪着璀璨的光,面犯桃花娇美无限。却深深刺痛了墨渊的心,骨子里透出的绝望此生还不曾有过,紧紧握住双拳,嘴角微微颤动却又什么也说不出口。“你想不想瞧瞧他是谁,你随我来。”蓉蓉瞧他这幅模样却也不忍心再继续逗他,在这么下去,他恐怕是要醋疯了,而且还是吃自己的醋。
拉着他的手幻化出一面铜镜,一生修逍遥道,信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天族战神却清楚的瞧着镜中的自己刹那间从失落不已到欣喜若狂。却因着一夕间的大喜大悲、大起大落还是觉着有几分不真实,带着最后一丝狐疑最早以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问道:“那个人,是我么?”
“傻瓜,不是你会是谁!”蓉蓉娇嗔道,有些无奈,好气又好笑,她的男人什么都好,唯情这一块上,委实迟钝的可以。
“所以,你刚刚是说你爱我,爱我爱的要了命?”
小手轻轻了在他脸颊之上捏了一把,有些调侃的道:“我们的战神是失聪了还是失忆了?我明明方才说的很清楚,你却是一副听不清、记不住的样子。”
行动代替了言语,捧住她的小脸发狠的吻了起来,不留一丝缝隙,就连她呼出的气息都叫他一并掠夺而去,急切不已,仿佛唯有如此他压抑已久的情绪和不安才能就此散去,再没有任何顾忌,她的人她的心都是他的了,他们之间再也容不下别人。绵长的一吻结束,头颅深深埋在她颈窝中道:“你再说一次。”贴在他耳边轻语:“我说,我爱你,一直都爱你,爱了很久很久。”
墨渊只觉得全身酥软,快活无比,这样的喜悦在他四十万年的神生中从未有过,这世上最幸运的事便是你爱的人正好也深深地爱着你。心里还剩最后一个疑问:“可你之前……我说我要娶你,你却要与我两清,还有今日你为何要拒绝我?”
“你之前什么时候说要娶我了?哦,你说的是我中寒毒那次,你好好回忆回忆,你说的是要娶我吗?你明明说的是你会负责到底。”
好不容易理清了些思绪的墨渊又觉一头雾水:“这有什么区别吗?”
撅起小嘴不满的抱怨道:“当然有区别,我要你真心真意,谁稀罕你负责啊?而且那时候你都没说过你喜欢我,我为什么要同意啊?你自己说,到底是你的问题还是我的问题?”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对你……”
“我不知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蓉蓉一脸无辜要把糊涂装到底,谁让他不肯早点说真心话的。原来绕了一大圈竟是他误会了,不对,明明是这小丫头故意误导他,眼巴巴的瞧着他一步步走进她的圈套,墨渊有些无奈却又觉得甜蜜无比。拥她入怀好脾气的哄道:“好,是我的问题,都是我不好。往后你想我怎么做直接告诉我,我都会依着你。”
“我哪有不告诉你,我暗示了你好多次,上次你问我说咱们在清风洞中,你问我他会不介意,我就告诉你啦,我说他肯定不会,因为他就是你,你就是他,哪有人会吃自己的醋呢?好像也不对哦,我们战神刚才好像就是在吃自己的醋,而且醋的还不轻呢。也不知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告诉你了也是无动于衷,天天还是一本正经的,吃得好睡得香,我看那日子过得甚是滋润呢。”蓉蓉继续打趣他道。
墨渊心底喊冤,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尖,语气里带了几分委屈:“谁告诉你我过得很好,这些日子,我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真的?”蓉蓉又是惊喜却有些心疼。
墨渊点了点头, 她踮起脚尖吻上他的下巴,小脸贴在他心口撒娇道:“那我也不好,咱们扯平了好不好?”
“嗯。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她说她爱了他很久很久,他却全然不知,他必须要好好问问她对他的心思是从何时开始的。
“我不要。”
“为什么?”
蓉蓉嘟起小嘴娇嗔道:“哪有人让人说故事也不给杯茶水,还偏偏让人家站着说,这是什么道理啊?”
墨渊嘴角微扬,将她打横抱起,凑近她的耳边低声道:“好,咱们回床上慢慢说。”
入夜后的寝殿中,蓉蓉半靠在墨渊怀中,说起昔年过往,说起第一次在史籍里看到他的名字,看到有关于他的事,指尖轻触书卷上冷冰冰的字迹,却在她心底烙下滚烫的印记。她仿佛瞧见他一身戎装驰骋沙场,鹿野之战,天族被魔族突袭,天族铠甲军不足一万人被魔族数十万大军围困,他率一众将士逆转乾坤,反败为胜。十数万年前以元神生祭东皇钟封印翼君擎苍,换四海八荒七万年的太平盛世。她听过太多太多关于他的故事,不知从何时起便在她心中的那方净土生了根发了芽。
直到某年某月某一天,幼时的白蓉蓉见到了他,虽是初次相见却觉得很是熟悉,这大概便是命中注定吧,歪着一颗小脑袋问道:“你是何人?”墨渊早已记不起当年的这一段,也记不清当时只觉这小丫头毫不怕生,大喇喇的问他,他认真作答:“我是墨渊。”这一句春风化雨,给了心中那颗种子充足的养分,刹那间开出娇艳无比的花儿来,蓉蓉告诉自己,若是要嫁人,便要嫁这世间最了不起的男子,他便是这世间最了不起的男子,亦是她心中最了不起的人。墨渊就这么抱着她耐心的听她说起那些岁月,感动无比却也有几分心疼,原来很久很久前在世间的彼端有个小姑娘用自己的方式这样爱着他,不问前程,不计后果,全心全意的爱了他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