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爱你到一百分。
——题记
你曾经爱一个人到一百分。今天,你爱上另一个人,但是你已经不像从前。你已经无法再爱一个人到一百分。一个人老了,或者长大了,经历的事情太多,见过的悲欢太多,已经无法回到一百分的阶段,八十分已经是极限。
这是我从微博上看见的一句话,在我想到乔希的第三十三天的下午四点,这个时候我正坐在靠窗的一个位置,下午微斜的日光投射在我面前的窗台上的最后一个瓷砖的位置,而且正在不断的慢慢地偏离,直至整个窗台上都不再反射一点点的落日之光。我手里的水杯本来是满满一大杯的滚烫热水,即使是双手握住都忍不住要立马丢掉杯子,可是我却死死的握住,一点都不想放开,看着玻璃杯上的自己的双手慢慢地变红直到不再有想丢掉它的冲动的时刻,我的心也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丢进一个黑暗不见天日的深洞,却荡不出声音。
我爱乔希,只不过他不爱我,这是我从一开始就知道的事实。所以在一起的第一天,我就投入了百分之一百的热情来面对乔希。从早上每天一条雷打不动的早安问候短信,到晚上临睡之前的最后一句死也不变的晚安消息,我总是用着一种我自己安排的模式来好好的维系这一段我最为看重的感情。乔希也从最初的疏于回答到最后每天必有的一个电话,在我的小心机之下变得像一个离不开问候的小男生,即使两人什么也不说,也知道对方的心跳曾经是在一个频道。
我喜欢出现在乔希所在的城市,因为我们在一起八个月了他只出现在我的城市一天一夜,我想要触摸他的味道,就必须搭乘长达三个半小时的火车以及一个小时的公交车,然后站在一个略微有点脏乱差的路口打电话给他,说:“我来了,可不可以开门一下。”然后就可以听见他略微惺忪的声音说:“恩恩,你等一下。”在他穿衣服下楼的时刻,我就踮着脚穿过逼仄的人群出现在他所租的小公寓的门口,满脸微笑的等着他刚刚好打开大门,每次我都计算准确,不会让他急一分钟,我也不会在路上耽误一分钟。然后就像是躲躲藏藏的老鼠,窜到楼上,然后紧紧的关注房门,就像是害怕被家长抓包的小孩。
我喜欢在面对乔希的时候,放下一堆零碎,然后伸出手说:“我要抱抱。”他的个子要比我高出好大一个头,我即使穿高跟鞋在他面前也显得有一点矮。只不过在伸手去寻求一个拥抱的时刻,我却很满意自己的身高,这样就可以感觉到自己整个人被搂在他的怀里,鼻翼之间充斥着他全部的味道,有的时候是微微的汗味,有的时候是一场饭局之后的味道,但更多的是属于乔希的味道,一种我形容不来的味道,却迷恋,却想念。
乔希很瘦,瘦骨嶙峋的那种瘦,我很肥,可以随意的捏起一大坨肉的那种肥。所以虽然乔希可以把我搂住却不能把我抱起,我曾经很努力的饿了三顿饭去看乔希,渴望他能把我抱起来转圈的模样,但是看见他脖子上面的青筋微露,我就放弃了这个想法,虽然我也只是一个体重一百斤的姑娘,并没有多么的沉。只是我不想看见他那么用力的去为我做一件事,即使这件事情我多么渴望。
我不喜欢吃面,我不喜欢吃羊肉,但是乔希似乎都很喜欢。每一次都会故意把我拉到一边的卖面条的饭店,在我叽叽喳喳的叫唤个不停的时刻停下来,往其他的饭店走去,我的叽喳转瞬就会变成惊喜,因为他总会找到让我喜欢耳朵食物,然后一起大快朵颐。
我好喜欢和别人一起牵着手走很远的路,可是乔希喜欢睡在床上雷打不动的过两天两夜,然后在星期一的早晨随意的梳一把头发,穿一件不太皱的衣服去上班。我迁就他,他迁就我,我们就变成了一起走一段不太远的路,一起吃一顿不太吵的饭,然后再一起慢慢悠悠的往家走。只不过,我们还是不牵手,反而打打闹闹就像是一堆吵闹的冤家。人家不是都说么,欢喜冤家都会最后在一起的,即使隔得很远,更何况我和乔希还离得这么近,我们一定可以走的很久很久。
我还在上学,而乔希已经上班了。所以他很忙我一点也不介意,只不过一个人走过学校的那一条大路的时候,心里总是有一点难受。但是我会在那个时刻微笑的看看头顶的天空,想一想,毕竟我们还可以共同看见这片星空,也是一件莫大的值得欢喜的事情。可是天空偶尔也有下雨的时刻,我也会有偶尔不能抬头去看看天空的时刻。可是所有不开心的事情都会在乔希晚上打来的那一通电话的时候变得烟消云散。
我的生日,全部的朋友都在身边,只有他不在,不过他快递过来一大盒的玫瑰,朋友见者有份,我觉得这样也是一种幸福。我以为只要他的心和我在一起,我就无所畏惧,哪怕一个人去面对更多的没有他的日子。
我喜欢乔希,可是乔希不喜欢我,这是一个事实。所以我看见他和别的女生之间你侬我侬的聊天信息的时候,第一件想到的事情是:“乔希,你干嘛这么不小心,你可以骗我很久很久的,只要我不发现。可是为什么要让我发现,逼着我放弃这个梦。”我悄悄的落了一场泪,悄悄的把自己全部的蛛丝马迹从他的生活之中抹去。我狠狠心把发给他一千多条信息从自己的收件箱里面删除干净,但是捧起乔希的手机的时刻才发现,里面除了我的联系方式,居然看不见一点点我曾经和他联系最亲密的证据。他的脸庞还在熟睡,一点看不出涟漪的模样,我悄悄的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干净,离开这个小屋。
我和朋友在一起吃大餐,喝啤酒,K高歌,头晕目眩的时候,乔希的电话打了进来,我故作轻松的接起电话,说:“你好啊。乔希先生,不好意思啊,我有点忙,麻烦你长话短说。”
“她是我朋友的女朋友……”
我挂了电话,他的解释这样的苍白无力,我已经不想再听,一点也不想再听。连一句对不起,我错了都不会讲的人,我何苦用全部额信任去面对他。我用完了我的一百分,可能以后都不会有这么用力的时候了。
只不过一起走过一段路而已,何必把怀念弄的比经过还长。
我们在一起八个月,我却想了乔希想了整整一年。一起吃过的小餐馆我记得,一起去过的小山村我记得,一起欢笑的事情我记得,一起面对的尴尬我记得……我记得太多太多太多,把自己压的喘不过气来。所以我从遥远的地方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诉他:“乔希我想你。”
乔希告诉我:“我也很想你。”
我们小心翼翼,我们彼此照顾。我爱他还是一百分,只是他的一百分里面开始掺杂更多的东西。他依旧忙的不可开交,我看不见他,他也看不见我。我不会用同一片星空下这样的谎言安慰自己,只是不断的努力去追上他的步伐,不想成为他生活的拖累,一点也不想。可是我自己的开始失却了安全感,或者说是失却了最初那种不顾一切的心情,再也做不到飞蛾扑火了,开始希望不要燃烧翅膀去获得幸福。
“我承认我对她很心动。”乔希淡淡的说。
我看着那个电影票据,笑着看着乔希,居然连哭的心思都没有。我累了,摆了摆手说:“算了吧,我想静静。”我没有力气再去面对一个新的人,告诉他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以前遇到过什么好玩的事,什么悲伤的事。
我们一起去吃饭,乔希说:“我带你来这里吃饭还记得么?很不错。”而我却根本不曾踏足这个饭店。在一次又一次的同样的事情发生之后,我笑着挣开他半扶着我的胳膊的手,说:“我不曾来过,我也不想再听更多的事情了,我走吧,这样你就轻松了,我也解脱了。”
我没有解脱,我开始自我折磨,不停的回想以前,看见同样的店面,看见一样的时刻。原本以为我没有了乔希会很难,只是发现,最后的时刻,我除了偶尔的睡不着的时刻,我居然一点也不想,一点也不想再看见有关于他的一点点事情。
有时候觉得世界很小,不想见的人逛一个超市都能碰见。有时候又觉得世界很大,相见一个却真的没有再见。
我和乔希在分开的时候在一个庞大的十字路口偶遇,他依旧行色匆匆,我甚至都不能确定那个人是不是他,只是那个时候心里忽然不痛了,我就知道自己已经长大了。
阳光终于没入了深深地地平线上,我把手边的最后一口啤酒一饮而下,看着夕阳西下的时刻,伸了一个懒腰,看着远空说:“好姑娘,以后都不会喝酒了。”火辣辣额故事最后都会变冰凉,就像我曾经飞蛾扑火的爱情,最终会在一段现实之中消耗殆尽,不再泛起热气,直至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