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爻辞】贲①：亨。小利有攸往②。
【彖传】 《彖》曰：贲亨，柔来而文刚③，故亨。分刚上而文柔④，故小利有攸往。刚柔交错，天文也⑤。文明以止，人文也⑥。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⑦。
【象传】《象》曰：山下有火⑧，贲。君子以明庶政，无敢折狱⑨。
［注释］
①贲：《说文》：“贲，饰也。”装饰，修饰。贲卦，下离上艮。
②小利有攸往：小，不过分。修饰不过分才有利于前往。
③柔来而文刚：“柔来”，指下卦本为乾，乾为阳刚，有阴爻下来而居中。“文刚”，指变乾为离，离为光明，有文采，文饰乾刚。
④分刚上而文柔：賁卦由下离上艮组成，一阴一阳故为分。全卦有三个阴爻，三个阳爻。故为刚柔分。
⑤天文：下离为文明，上艮为石，为星斗，如日月星辰垂象于天，故云。
⑥人文：初、二、三，三爻均为人象，故其文为“人文”。
⑦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观察人类自身具有的文明气象与文饰之道，则可知文教有化育人心的功能和作用。
⑧山下有火：賁卦下离上艮，离为火，艮为山。故“山下有火”。
⑨君子以明庶政，无敢折狱：山映火光，就如同君子内心含有光明一样，以此理政则政明，若为“折狱”之事，则《贲》有其明，而无其威，故曰“无敢”。
［参考译文］
《贲》卦象征着文饰：亨通。较有利于有所前往。
《彖传》说：文饰一些事情是亨通的，阴柔前来文饰阳刚，所以亨通。卦分为阳刚在上，阴柔、文饰在下，所以较有利于有所前往。阳刚与阴柔交错，形成天空的文章与文明。离卦焕发文明而艮卦有限制，这是人类的文化与文明。观察上天显示出来的文明与文章，就可以知道四季变化的规律；观察人类的文化与文明，就可以使教化成就天下万物。
《象传》说：“山下燃烧着火焰”，它的光芒象征着文饰。君子因此想到自己应该使政务清楚明确，而不敢判决讼狱之事。
【爻辞与象传】
初九，贲其趾①，舍车而徒②。
《象》曰：“舍车而徒”，义弗乘也。
六二，贲其须③。
《象》曰：“贲其须”，与上兴也。
九三，贲如，濡如④，永贞吉。
《象》曰：“永贞之吉”，终莫之陵也。
六四，贲如皤如⑤，白马翰如⑥。匪寇，婚媾⑦。
《象》曰：六四，当位疑也。“匪寇婚媾”，终无尤也。
六五，贲于丘园，束帛戋戋，吝，终吉。
《象》曰：六五之吉，有喜也。
上九，白贲，无咎。
《象》曰：“白贲无咎”，上得志也。
［注释］
①贲其趾：修饰其脚，即穿上了新鞋，有“修其行”的意思。
②舍车而徙：舍弃车不坐而步行。
③须：胡须。
④贲如濡如：“贲”还有另一解，《广雅》：“贲，美也。”华美；光彩。濡（rú），沾湿、润泽。如，形容词后缀。此句是说：修饰得那样华美光彩，那样光滑水灵。
⑤皤（pó）：《说文》：“皤，老人，白也。”这里指白色。
⑥白马翰如：翰（hàn），《说文》：“天鸡，赤羽也。”引申为“高飞”。此句是说：乘着白马，快速奔跑。
⑦匪寇：六二至六四互有坎象，坎为寇，然六四动而变则坎象毁，故曰“匪寇”。婚媾（gòu）：九三之六五互震，震为长子，为夫，下应初九，初九在离，离为中女，卦有婚媾之象。媾，结亲，交合。
⑧丘园：指女子居住的家园。另一说：山丘中的林园，即贤人隐居之处。
⑨束帛戋戋：帛，纺织品总称。束，量词，五匹为一束，“束帛”形容微薄之物。戋戋（jiān），很少。
⑩白贲：不加修饰，保持原貌。
［参考译文］
初九，把文饰好的鞋穿着在自己的脚趾，不坐车，徒步而行。
《象传》说：“不坐车，徒步而行”，这说明按照礼义是不能乘车的。
六二，文饰胡须。
《象传》说：“文饰胡须”，这说明六二是随着九三而兴起。
九三，文饰得那样俊雅，润泽得那样滋润，做事能够长久地吉祥。
《象传》说：“做事能够长久地吉祥”，最终也没有谁能凌辱自己。
六四，文饰得那样俊雅，一身洁白素雅，白色的马，白得是那样纯洁高贵。那不是来抢劫的盗寇，而是拿着聘礼来求婚的人。
《象传》说：六四当位得正，然心中仍有所疑惧。“那不是来抢劫的盗寇而是拿着聘礼来求婚的人”，这说明六四最终并不会有过失。
六五，一束束洁白的丝帛装饰着山上的园圃，虽有困难，但是最终是吉祥的。
《象传》说：六五之所以最终能得吉祥，这说明他有喜庆的事。
上九，用纯净洁白的颜色文饰，就不会有过失。
《象传》说：“用纯净洁白的颜色文饰就不会有过失”，这说明九五的心志得以实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