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事|择一城终老

图片发自简书App

前天晚上,去海边附近的小镇采访,大概七点多钟就到了,活动8:09才开始,新开业的店子里热热闹闹,老板热的满头大汗一直忙着张罗生意。于是,我们几个同事提议去海边走走,一来打发这段无趣时间,二来不在店里给老板添乱。

小镇很有特色,没有钢筋混凝土的砖瓦墙,里面所有的店子都是开在集装箱里,顺着小镇往南走,是一片草坪绿化,沿着蜿蜒的小路,大概三五分钟的路程就到达了海边。这片海滩相对比较安静,东边南海公园那块傍晚就显得热闹很多,泳衣、救生圈,各种特色小吃玲琅满目,海边的也生活大概就是烧烤、啤酒、大排档,简单粗暴。而眼前的这片海滩安静的想让人在这里呆久一点,海滩上有一对牵手走在落日余晖中的情侣,打打闹闹也是满脸幸福。

白色的沙滩上,一个老人坐在一把椅子上,面朝大海,旁边是一只可爱的狗狗,趴在老人旁边,我忍不住拿出相机拍下了这幅画面——一个人,一条狗,一片海,安静的让人不想打扰。

也许是我盯久了,被发现了,老人转过头冲我笑,是一位笑容可掬的爷爷。本以为会是一个傲娇倔强的怪老头,没想到是一位健谈的退伍老兵。也许是家里太多人当过兵,我总是对穿过军装的人格外的肃然起敬。起初,并不知道老人当过兵,但从他的言语谈吐中,我感觉八成是位退休的老干部,年轻的时候雷厉风行的那种,以至于80多岁的年纪说话依旧铿锵有力、头头是道。

老人来自山东淄博,在部队待了22年,这是相当把大约1/4的人生都献给了部队和国家。说起部队的事情,老人更是来了精神,那种情怀是一辈子的。说起战友情,老人红了眼眶,他说:“到了这个年纪,很多战友都走了,剩下的战友希望有机会带他们过来看海。”

老人2007年的时候来到南海新区,十年的时光,他看着这里从一片荒滩到高楼崛起。我就在想,之前“十年变迁”专题的时候怎么没有遇到他。老人笑呵呵的告诉我,他每天晚上都在这里,早上5:00,晚上6:00。每天途径蓝湖公园、万亩松林、滨海路、观海西路到达乐美达沃小镇南边的海滩,步行一两个小时,光是这种毅力就让人佩服。老人身体很硬朗,他摘下帽子让我猜多大年纪,我觉得最多也就70几岁,真没想到已经82了。老人乐呵呵地告诉我,老伴比较懒,不陪我出来走,我们家的狗,有时候也懒,我就自己出来。这让我想起了我爸,以前也当过兵,现在每天早晨四点钟起床去公园跑步,晚上饭后也去公园溜达一圈,我妈从来不跟着去,因为我妈也懒。总觉得当过兵的人心思都很细腻,很会照顾人,所以那个愿意和他共度余生的人,就可以幸福地偷个懒。

老人一脸神奇的告诉我,年轻的时候全国各地都去了,最后选择在这个四季分明的地方养老,好像很好的诠释了什么是择一城终老。年轻的时候,无论是穿上军装在沙场保卫国家,还是穿上西装在商场帷幄运筹,等到年老的时候想要的就是一份属于自己的安静,比如:一个人,一条狗,一片海。眺望远方、追忆往昔。

从言语中看得出老人非常爱国,一看就是老党员,告诉我,这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宣传的特别好,就像我在部队当兵的哥哥跟我说,军人的爱国情怀总是更浓烈一些,听到国歌奏响都会热泪盈眶的那种。曾经看过一篇文章,大概是说,你可以不敬佩军人,但是绝不可以诋毁他们。有人说这是他们的选择,同样拿工资,不要太圣母。的确,这是他们的选择,但是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感谢这种选择,正是因为这种选择才给了我们生活的安全感。所谓的岁月静好,是因为有人替你负重前行;所谓的国泰民安,是因为有人替你保家卫国。

老人跟我说:“你才二十多岁,有一片大好前途,要好好努力,多向部队里的哥哥学习。有机会要继续读研,有了更高的学历才会有更广阔的平台。”在这个很多人都相信读书无用论的时代,这位八十多岁的老人,教诲我去多读书去考研,我就在想,你的人生经历决定了你的格局,你见过的世面、读过的书、走过的路,都藏在你的眼睛和气质里。即便你满脸皱纹,你依旧可以优雅睿智、风度绅士。

在人的一生当中,我们会遇到太多的人,短则一面之缘,长则相伴余生。但是凡是在生命中出现的人,都不会是无缘无故的,都是以不同的方式教会你一些事情。那些不期而遇的温暖都应该去珍惜,人生的道理在书本里被长篇大论,在现实生活中,变得格外鲜活。

上班50多天了,直到现在我已然庆幸我遵从了自己的内心选择的这份工作,让我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给了我见识大千世界的勇气和机会,让我对每天的生活充满了新鲜感。大学时候,曾经有人跟我说,我的文字里没有阅历,故事也大多是小情小爱。但是这份工作,让我可以去发现每一座城市里的故事,看一个城市的崛起和发展,看一个企业的兴起和成长,看各行各业工作的不易。可以采访领导,也可以坐在花坛跟乘凉的爷爷奶奶聊天;可以去五星级饭店优雅的就餐,也可以在路边摊吃地自在;可以去感受生活的温度和城市的感动,也可以揭露阴暗面说出不为人知的真相。

笔下的文字,仿佛找到了归宿。我想去见证更多的人、更多的事。文字是死的,但是我想用文字记录那些鲜活的故事。希望可以一直这样,拥有丰富多彩的生活,以不至于二十几岁的青春就选择按部就班、千篇一律的枯燥。等到老了,就像那位老人一样,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看日出日落,择一城度余生,去慢慢回味走过的漫长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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