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运对于我来说似乎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
小时候年年春节,父亲母亲都带着我回老家,陪爷爷奶奶一起过年。当时的西康线还没有通,交通很不方便。我们从铜川坐大巴到西安,然后再从西安坐一天一夜的火车到安康。当时坐的是绿皮火车,人特别多,也不按什么座位号。记得有一次父亲看太拥挤了,就先把年幼的我从火车窗户递进去,一位解放军接应着我。我吓坏了,趴在窗口拼命喊,生怕父亲母亲在拥挤的人群中上不了火车。不一会儿父亲母亲上来了,母亲的头还被别人的行李箱磕了个包。车厢里密密麻麻的人群,站都困难,更别说坐了。父亲带着我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想寻找一块稍空点儿的地儿。我们来到了两节车厢的连接处,这儿人少。只觉得前后车厢晃得厉害,风呼呼的吹着。父亲四下里瞅了瞅,脱下身上的黄大衣(也叫军大衣,那个年代几乎是人手一件)铺在地上,我们一家三口坐在上面。我依偎在父亲的怀里不一会儿就睡着了。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父亲告诉我准备下车到家了。由于在火车上晃的久了,回到家了看着房子似乎都在动。
父亲走了,爷爷奶奶也走了。家已不是原来那个家了。后来我再也没有在春节时回过老家。我结婚后,先生的父母都在身边,所以我们从来不用赶着回家过年。
如今的交通四通八达,坐火车走西康线只需三小时就能到家,自己开车也是三个多小时。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我却永远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