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味道”

      1993年九月的第一个清晨,太阳照常从东边散发开来,勤劳质朴的村民们没有像往常一样拿起心爱的锄头于黎明时分匆匆奔向那片充满希望的黄土地上,挨家挨戶的忙碌着的是做饭的身影,动作似乎比平时还要快一些,由此看来今天不是个平常的日子。这个四面环山贫穷偏僻的小山村里,坐落着一条美丽的丁字街,深一脚浅一脚的土黄色的窄路平直的向三个方向延伸,小孩的笑声、哭声,大人们相互间的招呼声打破了这个小村庄以往的寂寥,三三两两地走进街中心那所破败而神秘的小学校。

      老师的出现让我们惊恐万分,比老鼠见到猫有过之而无不及,女生们小鸟般叽叽喳喳的热闹声戛然而止,我们相互追逐的“木头人”游戏此刻每个人都成了个真的木头人,犹如一棵棵小树扎根在了土里,一动不动。“你们几个回到座位上”,年轻漂亮的老师站在讲台上,严肃的表情让我们惴惴不安,接着她微笑着说,“同学们好,我叫玲艳,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班主任了.....”,说话间她走下讲台,伸手拿出一块卫生纸让小军把鼻涕擦了,耳边顿时传来一阵哄笑声,从此我们就根据对方各自特点起了“响亮”的外号,小军自然就叫鼻涕了,由于我经常拿着发黑干脆的锅巴吃,大家就叫我锅巴,东东天生皮肤黑被叫了小黑,大伟长的又低又瘦,动作像老鼠般敏捷,就叫耗子了。

        天空黑洞洞的,凌冽的西北风吹的木窗户上的麻纸涮涮作响,一轮金黄色的圆月毫无保留地洒满整个村庄,各家户的大公鸡不知疲倦的打着早鸣,我在院中的地里撒上一泡尿,挎上我那用红蓝绿相间的碎布做成有风车图案的小书包,不带一丝恐惧的往学校跑去,教室的灯已经亮了起来,推门却怎么也推不开,“你叫啥,说出密码”,我听到是鼻涕的声音,我大声说我是锅巴,门开了,皱巴巴的长条凳上已坐了几个女生,我和鼻涕两个把着门,继续着这个“说出密码”的游戏,一个个的同学被放了进来,幸福的笑容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我们俩自然也更加开心了,再一次感觉到我们用来顶门的木棍动了动,还没等我开口,鼻涕已经迫不及待的大声问到:“叫啥名子,说出密码”,令我们失望的是并没有听到先前报名字的说话声,只感到顶门的这根木棍晃动的更加剧烈了,谁也没有料到是老师来了,因为老师从来没这么早来过,通常都是我们先背书至一个半小时后,天完全亮了老师才到学校来,破天荒的一次竟被我们赶上了,我俩吓的不知所措,拿走这根讨厌的木棍,等待着老师的责罚,教室顿时由刚才的吵闹声变成由低到高的朗朗读书声,红肿的手心伴随了我俩一整天,夜半在梦里还有些隐隐作痛!

      办公室在教室的隔壁,是老师做饭和临时休息的地方,对这里的熟悉程度我们是不亚于老师的,因为我们要“照顾”老师的生活,生火炉和抬水是男生必不可少的任务,我们四人拿上两个塑料桶和木棍,脚下嘎吱嘎吱的响声伴随着我们的欢笑声,共同演奏着一支节奏欢快的小奏鸣曲,村口路旁粗壮的垂柳停止了昔日的摇曳,雪白的柳支垂下它那柔软的嘴唇亲吻着大地,太阳白的耀眼,我们终于来到了山脚下那汪小小的清泉,抬眼望去,一望无际的山坡幻化出“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景致,但我们顾不上欣赏这景致,小小清泉流淌开来的“滑冰场”才是我们的天地,时间仿佛停止了,身体轻的像羽毛似得,冰面上闪动着我们跌倒了爬起来的身影,酣畅淋漓的感觉涌遍全身,耗子用葫芦瓢已把桶装满,我们气喘吁吁歪歪扭扭地两人一组抬着这“战利品”行进着,水滴不时地从桶中飞出来,待回到办公室,我们已是大汗淋漓,满脸通红。水缸满了,在我们生火炉的时候,小黑从床上翻出了一个我们都没见过的黑色的有点像两个馒头状的东西,后来才知这是大人用的胸罩,只见他放到头上,自豪的对着我们大喊:“看,像不像坦克兵”,我们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哈哈大笑,只见耗子飞快的抢上前,从小黑手中夺下绑在自己的头上大喊到:“让本代王收了你们”,话音未落,老师进来了,只看见一张愤怒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我想耗子是免不了被责罚了,然而老师只是说了句你们回教室去吧!

        童年的经历有多而有趣的,当尘封的记忆在这一刻冒出头顶,这些许的文字是不足以承载那无数的往事,只能留给自己慢慢去品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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