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瓦更扎,一场和天空有关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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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前面:

达瓦更扎位于四川省宝兴县硗碛藏族乡嘎日村境内,海拔3900m,是一个足矣和牛背山媲美的观景平台。最出名的景色是山顶的云海,日出,星空,雪山。

因为达瓦位置比较偏僻,据我所知没有直达的大巴。游客要么自驾要么报团要么包车,因为当时出行时间有限,也是为了方便,就报了个团,三天。来回两天,剩下一天爬山,看风景。虽然行程规划显得些许匆忙,可在山顶看到的风景已足矣。

出发前的准备:厚衣服(山顶很冷,带一件羽绒服啊冲锋衣啊),墨镜(高原地区,阳光实在是太强烈了),防晒霜(这个不用说了,高海拔地区必备),零食(因为要坐很久的车,所以出发前买了很多零食,以抵饿体积小为主,爬山也很需要体力,所以带点巧克力啊葡萄干啊什么的还是很有必要,山顶的火锅50一个人还特别难吃,所以还是多带点吃的吧),高反药(因为以前去过珠峰大本营,所以3900的海拔我没怎么担心,如果第一次去的话带个氧气瓶或者高反药还是很有必要的,关键时刻保命),如果自驾的话还需要带帐篷,山顶是完全没开发的原始状态,没有住宿的地方。

正文:

去年四月去了牛背山,经过八个小时的徒步,一路上遇到大风大雨大雾大雪,到达山顶的时候大雾弥漫,期待的星空云海理所当然没有出现。打算再去的时候却传出封山的消息。可似乎是上天刻意要补上这个遗憾,今年四月在学校刚好看到一个达瓦更扎的团,看了下简介,山顶拥有和牛背山差不多的景色,二话不说就报了名,或许牛背山错过的风景,这里可以补上。

从重庆出发,坐了近十个小时的大巴,跨过一个一个陌生的地名,从平坦大道到崎岖山路,到达住宿地时已是暮色沉沉。虽然是四月份,这里似乎还在寒冬的笼罩中,一下车大家都急忙套上了御寒的衣服。我们住宿的地方是一个村庄,没有网络,房子是很破旧的砖瓦房,院子下面是牛圈,这里还保留着原始的,用柴火做饭的方式,用火炉烧热水根本供不应求,于是我们只能用冷水随便洗漱一番,带着满身的疲惫和寒意钻进被窝。虽然条件艰苦,可是这里的人们都很热情地和我们交谈,让我们明天注意安全,说十月份这里是产核桃的季节,欢迎我们来免费吃个够。

第二天七点不到就从床上爬起来,或许是时间太早,天空还有些许阴沉。下过雨的世界湿漉漉的,远处的山腰缠绕着一层云雾,清冷的空气涌入鼻腔,让人想起那句“空山新雨后”。从住宿地到山脚还有很长的一段山路要走,我们走在山间,深一脚浅一脚踩在湿软的土地上,雨后的山林中充斥腐木和泥土的味道,树上的水珠滴到脸上,让人觉冰凉又提神。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达山脚。

在山脚的小卖部简单休息了一番,买了水和干粮。我们就踏上了真正意义上的通往山顶的路。其实这条路并不难走,S型的通天大路平坦又宽阔,已大大减轻了人们的负担。不想走路的话,山脚还可以坐车,一个小时左右就可以到达。因为我们本来就抱着爬山的目的来的,所以还是决定走上去,说不定沿途还会有想不到的惊喜。

我们出发的时候还飘着小雨,因为打伞不方便走路,干脆直接冒雨前行,有一种"斜风细雨不须归"的意境。越往上走,海拔也逐渐升高,路过的树林还挂满了积雪,树上拴着悠闲吃草的牛羊。在路边休息的时候往后看,看到被云雾笼罩的村庄,宁静祥和,宛若小说里仙人居住的世外桃源。

出发前还在抱怨老天爷没有给一个好天气,可现在看来,如果天晴了,怎么有机会看到这一幕呢。

我们就在一路走走停停中前行,虽然路并不难走,可单调机械的重复难免让人感到乏味。况且随着海拔的升高,身体的负担也随之加重,走两步就需要停下来喘口气。或许是走得太久,生理上早已疲惫不堪,大家都不再说话,出发时的嘻哈打闹被大片的沉默所替代,没有人说话让人只能与自己对话,就像陈坤发起的“行走的力量”,大家负重在山区行走,彼此之间不发一言,说是为了内观自我,锻炼心智。可我觉得,比起这些,更重要的是在这几天内与自己的相处,沉默让我们离自己更近。

大概下午五点,经过九个小时的徒步,我们终于到达山顶。山顶还是一个很原始待开发的状态,科技进步来的一切便利这里通通没有。没有电,没有信号,甚至连厕所都没有。空地上密密麻麻搭满了帐篷,当地藏民在旁边随便搭了个棚子煮火锅,大概是条件限制,火锅只由随便的几块土豆、海带、粉丝和五花肉拼凑而成,味道不算好吃,价格偏贵。可是到了这样的环境下,能有口热汤就是很幸福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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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天渐渐黑了下来,我们都心知肚明看日落是不可能了。只是祈祷着晚上能看到星空,运气好的话,第二天还能有云海和日出。由于没有电和信号,大家只能从帐篷里走出来,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唱歌。夜里漆黑一片,只有零星的几顶帐篷亮着,大概是他们带的手电筒发出的光。这让我想起小时候住的家属楼,有时候院子里停电,左邻右舍都从家里走出来聚在院子里聊天,那时候邻居之间的感情还很亲切很温馨。一栋楼上下左右都还认识,像一个大家庭。过了一会突然下起了大雪,我们只能躲回帐篷里,我们四个人挤在一起,尽管外面喧嚣声不断,可还是能很清楚地听到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轻柔却迅速,像是从心底发出,这是我离大自然很近的一刻。

我有时候在想,旅行中好看的风景固然动人。可还有一些时刻,让我们感动欢喜。就像这个夜晚。我听着落雪声,等着睡意袭来。

半夜迷迷糊糊被外面的尖叫声吵醒。我走出帐篷,一抬头,就看到了这二十二年来最美的星空。要怎么形容,一颗一颗的星星,又大又闪,密密麻麻地镶嵌在夜空中,在城市里,你只有睁大了眼睛才能找出零星几颗,可在这样的地方,在这样的高原,你不用找,它们就一簇一簇拼命涌进你的眼里。星空下是翻涌的云海,目之所及只剩下黑白两种颜色,显得磅礴大气。

第二天早上被人来人往的脚步声吵醒,走出帐篷,还不到六点。因为昨天晚上运气爆棚地看到了星空,今天早上的日出也变得理所当然。我们爬山坡头,这里早已站满了人,人们像是在虔诚等待一个仪式一般等待太阳的升起。天色一点一点变亮,脚下是真正翻腾的云海,天边五颜六色的云彩层次分明。整片大地似乎也在静默地等待着太阳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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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憾的是,由于赶时间,我们没能等到太阳升起的一刻就匆匆离开。可这样的风景,对我来说已经足够。

下山的时候我们坐了车,大概是雪后初霁,雪后的世界变得清新纯净,天空开始放晴,云雾散去,蓝天显现了出来。我突然明白,大自然赋予这片土地最艰苦的条件时,大概也赋予了它最美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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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最后:

我时常在想,旅行中最吸引人的是什么。大概是好看的风景,是在风景面前那些深邃又私人的体会,是你一路上纯粹放松的心情,更是许许多多无法与人分享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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