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父亲说,母亲在刚结婚的时候,连米饭都煮不熟。
我一直在思索着,什么样的情况能让一个连米饭都煮不熟的女人变成一个巧妇。
有记忆时起,母亲每天下午两点就要开始工作。在一个楼梯转角处,一张方桌就是她的工作台。
母亲头戴白帽,身穿白围裙,在这个工作台上,开始她的揉面,擀面的工作。每天工作完,五官和围裙全部被面粉渲染成了个雪人
年轻时候的母亲,在我的印象里是一个力大无比的女巨人。
她能挑起100多斤重的担子,一头是柴火,一头是炉灶。
她一天能揉30多斤面粉,并且把这些面粉变成薄如蝉翼的清汤皮子,圆圆的饺子皮,长长的手工面条。
她每天还要绞20多斤肉,并且把用作清汤的馅的瘦肉搅拌至肉糜挑起来不会掉落的状态。我经常尝试过一次后,手酸疼了好几天。
而我母亲,这样的劳作一做就是十余年。
不论刮风下雨下雪,母亲每晚4:30准时出摊。除了春节休息7天外,现在回想起来,母亲竟然从没生过病。
那个时候,面条一份1.5毛钱,清汤一份2毛钱,水饺2.5毛钱。
据父亲回忆,母亲第一个月刨去成本,竟然赚了100多块钱利润。
父亲当时在广播站任一名小小的编辑组组长,一个月才40来块钱工资。
家里四个孩子,凭着父亲这份单薄的工资是非常艰难的。母亲那个时候的辛苦劳作换来了四个孩子的衣食无忧。
母亲肯花心思去做好食物,肯用心去对客人。在当时还没有服务意识时,母亲已经意识到了让客人满意才是最大的收益。
每位客人来吃东西,母亲总是打勺开水当着客人的面把碗烫一下。
每份汤头都是清清爽爽的,葱花总是翠绿含羞的,猪油一定是洁白娇嫩的。
清汤煮熟后像一个个透明的小水母般漂浮在汤面上,细小的葱花,泛着香味的猪油珠子,还没有吃,就能让人满足的顺口气。
所以,在诸多的夜宵摊位里,母亲的摊位每晚总是第一个收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