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三年了,终于在今年暑假回到了烟台。这个城市,我并不陌生。小时候,奶奶经常带我到姑奶家探望,我最开心的是能和姑姑家的泉泉哥玩耍。后来,又在这里度过了四年的大学时光。烟台于我,算的上是第二故乡了。
小时候的记忆是模糊间断的,脑海里留下的很少很少,成年记事后,就不一样了,记住的东西多了细了。正因为在烟台生活了四年,故再回来时,一幕一幕涌上心头,心中最柔软的那根神经一下子就被触动了。
从汽车站下车,我知道要坐41路公交,这是我每次回学校的必备公交。一个人拖着行李箱走一段反道,然后穿过斑马线,到达对面的站点,若是赶上了返校大军,41路车几乎会被我们占领,要想挤上去,必须练就眼疾腿快的本领。青年南路到青年路的距离几乎是直线,三公里左右,平时坐车十二三分钟就可到东门,堵车就不一定了,半个小时算是短的。有时,我们晚上在三站附近吃喝完,迟迟等不到公交,索性就一路走回去,四十分钟的走程,有说有笑,便不觉得有多远了。
你还记得东门对面的香江餐馆吗?你一定不会忘记的,因为这一定是你吃过最好吃的校门口饭馆。宿舍的六个姐妹总会在一些重大的日子,需要庆祝的日子一拍即合,到了以后点上风味茄子、水煮肉片、锅包肉、土豆丝,最后甚至将老醋六样的醋汁都一勺一勺舀的干干净净。可这次,我点上一份茄子、一份老醋花生、一份干炸里脊,味道让人熟悉,但周围的一切都让我觉得陌生,那些让我好吃的拿不下嘴的菜,现在竟一点儿也不觉得好吃了。
学校里,“厚德、博学、日新、笃行”的校训端正地刻在石头上,颜色鲜红如少年的热血。旁边的图书馆是我精神的家园,在四楼,我度过了人生最美妙的一段时光。我可以在角落里一躲就是整天,什么也打扰不了我,我的前面、后面、左边、右边一排排的书是筑城的堡垒,我仿佛就是这座城里的王。这是唯一一个能让我脱下盔甲,静下心来的地方。如今,当我怀着恭敬和敬畏再走近它的时候,我失落地发现,印着姓名和学号的校园卡早已经消磁,我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进出自由了。
我们最爱的吐槽的三餐呢?它和一餐一块消失不见了。眼前这个拔地而起的应该是新建的更高大上的餐厅吧。这里面还会有飘着菜叶的免费汤吗?还会有盛饭时总喜欢抖一抖的阿姨吗?还能看见嘀咕着“走一走、倒一倒”的大叔吗?不变的永远是招待餐厅,只是学校自己研发的酸奶有了新包装。那时为了多睡一会儿,常常从北区跑到南区,在招待餐厅点上两个包子,一碗稀饭,速战速决,两分钟赶到对面的南五教室。现在南五改成了南四,虽然只是变了称呼,可总觉得它不再属于我们这一代了,那只属于我们的南五只能永远留存在记忆的深处。
走在校园里,曾经不起眼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都变得亲近可爱起来。忆往昔峥嵘岁月稠,大学四年,是我最后的学生时代。从此以后,我都觉得自己像那失根的兰花,漂泊在一个不会产生归属感的地方。
然而这次,站在脚下熟悉的土地,我总有一种预感,我还会回来。
201111110375,是为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