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投料生产一批平菇,是骡子是马,只有等到产出以后,在市场上才能见分晓。等待的日子很受煎熬,正在不知所措之际,有报道称康安地区有两个青年,成功用代料大规模种植香菇,庶盶决定前去学习香菇规模生产的经验。可是,翻箱倒柜找出所有的钱,还不到二十元。举目四望,除了一批尚处发育中的平菇外,能够变钱的一无所有。转念一想,能够成功大规模生产香菇者,再怎么说利润还是不错,借点返程路费一定没有问题。为了在平菇投产前赶回,庶盶决定冒险启程。临走时瞥见墙上挂的电表,想起电管站人员曾对庶盶说过:“买不买电表都行,如果不买我们按你的用电量收费就行了。”想来真是有些后悔,若当初不买这将近五十元钱的电表,或许就不差这次的费用。没及多想,认为电表可有可无,现在缺钱,不如带上它以防万一。
一路上局促不安,终于找到这家菇场。庶盶一到,受到热情接待。走进菇场,实在让人傻眼:偌大的菇场,整齐有序的平铺着一排排没有长出菌丝体的代料压块。依据庶盶的经验,这是产不出香菇来的。难道是自己孤陋寡闻,连这样的生产捷径都闻所未闻?搬起压块一看,有点菌丝体,但绝大部分被杂菌彻底包围,已万无生机。庶盶突然明白,他们的技术不仅远远不够成熟,而且可以说是没有入门,这纯粹就是血本无归啊。四下一望,这个菇场东南边是原集体遗留的大晒坝,地面用石灰等“三合泥”夯成。西北边由田地平整出来,总共大约不下两千平方米,全露天菇场。这等规模的投资,是庶盶投资的若干倍。很快,对方道出实情,果然损失超过万元。庶盶接着也说明来此的目的和实际状况,对方两人一听完,赶紧东摸西掏,总共拿出十二斤粮票和两元多的人民币。庶盶热泪盈眶:“我们这些热情大方、不缺事业心的人,咋就都这么背时来的哦!”告别时,对方毅然决然地将钱和粮票塞到庶盶手中。
返回到康安,身上的钱只剩几元。庶盶心中又急又气又悔,就想找个地方倾述倾述,不知不觉走进地区科委大院,庶盶拿出有县科委鉴章的介绍信,径直走进科委办公室。
接待庶盶的是一位端庄娴熟、内秀外美,具有典型公务员特征的职业女性,经一番自我介绍交谈,庶盶知道她姓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别称我老师,就叫我姐好了!”“继续说说你的经历吧!”王姐很少说话,时不时一句“你继续”、“我很高兴听”或者“嗯!”、“嗨!”、“好!”等语气助词。当听完庶盶的叙述,王姐义愤填膺地说道:“个别记者不负责任的报道,真是害人不浅。”接着,她亲切询问“那你回去后打算怎么办”,庶盶表示自己认为微生物领域天宽地阔,加之又毫无退路,只有一条道走到黑,必须杀出一条血路来。“年轻人原本就该这样!不过,我看你就这样回去也是身无分文,又难以获得其他援助,要迈开下一步将是异常很难的事。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给你联系一个工地,我保证他们一定照会顾好你的,不让你干重活,吃住全包,你啥时要结账都可以。若能够挣点钱,你回去后就好办多了。”庶盶欣然应下。
临走时,王姐拿出十元钱和十斤粮票:“我的工资不高,还有一大家子人要照顾,能够资助你的就只有这点了。”见庶盶坚决不收,王姐以严肃神态道:“你不是已经把我叫姐了吗?做姐的表示点心意,你不接受就不要怪姐给你翻脸哈。”望着长姐为母般的王姐,庶盶本有千言万语要说,可突然被堵在喉头说不出来,觉得眼眶中暗潮涌动,只好一步一回头离开王姐。
1.21
来接庶盶的人三十来岁,身高一米七左右,王姐刚介绍完就伸出一双热情的手:“欢迎欢迎!虚长你十来岁,就叫我傅哥吧!希望能够对你有所帮助!”白里透红的脸上充满着自信的微笑,三言两语就让庶盶感觉能够从他那里学到很多很多的社会经验。
傅哥先将庶盶带到工地中走了一圈,施工人员正陆续离开工地,估摸着时间在午时十二点左右。傅哥走到起降电动机旁边对庶盶说:“你就是守这个”,继而指着闸阀边示范边介绍:“这是上升,这是下降。你只要记住不准载人,有人在上面的时候不能起降就行了。”接下来再由庶盶随着“升”、“降”、“停”口令操作了几次,“没问题,就是这样操作。”来来往往的人都很随意的与傅哥打着招呼,有两个看来像工头的人,还跟随着谈一些工地上的事宜,庶盶慢慢发觉傅哥就是这偌大工地的老板。
“庶盶,你跟我来,我给你安排吃住。”庶盶被带到工地附近一家挂有住宿饭店招牌的门前,“你就吃住在这里,费用不用你管。这里离工地近,条件也不错,希望你能够吃好住好。”傅哥和店主人做好交接,然后对庶盶说:“庶盶,你吃了午饭可以睡会午觉,下午三点到工地就行。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店主招呼庶盶:“午饭很快就给你做好,我先带你看房间。”庶盶随着店主走进二楼,店主边开房门边指向过道另一头说:“厕所在那边。如果开水不够用就麻烦你自己在下面提一下。”店主进屋拉开窗帘,窗边摆着一张三抽柜书桌和一把靠背椅,另一边的床上铺着雪白的床单,被褥、枕套叠放在床上。店主指着床说:“我刚给你换上的,都是全新的!”庶盶觉得傅哥说的一点都不错,就对店主说:“傅哥早就说你们这里条件不错,果真如此。”庶盶心里估摸着,这个房间在省城住一天普遍要超过5元,不知康安需要多少,就问店主“这个房间住一天多少钱?”“这个不要你给钱!”仿佛楼下传来喊叫声,店主说:“午饭给你做好了,先吃饭吧!”一份炒菜、一个素菜汤,庶盶一看觉得吃不完,便对店主说:“份量多了些,我吃不完。”“要等到七点过才吃晚饭,下午还要干活,年轻人要多吃点才行。再说,这是你傅哥这样要求的,我们只有照做的份。”
庶盶见店里没有其他客人,就一再邀请店主一起进餐。老板娘道:“既然这小哥这门热情,你就去陪小哥喝一杯嘛!”店主很快端一大盘油炸花生米,转身又端来两大杯白酒,把其中一杯放到庶盶面前:“来,兄弟,这是你的。”庶盶只好重申道:“谢谢大哥,我真的不喝。”“外面走的人哪有不喝酒的道理啊?”庶盶解释说:“都说商场瞬息万变,我认为喝酒容易误事,所以两年前就要求自己白天不喝酒,加上今天下午还要干活,就更不能喝了。这样吧,小弟以茶代酒陪大哥喝,当不至于得罪大哥您吧?”“行、行!有幸在一起称兄道弟,没啥不行的。”
闲谈中,庶盶了解到:建筑工地的普通工人最高工资2元/天,自己的住宿1.5元/天,生活费2元/天。也就是说,自己在建筑工地干一天,傅哥需要支出5元多,接近三个小工的代价。“哦,兄弟刚才问住一天要多少钱,原来是在算这个账啊?你放心,傅老板说一不二,工钱绝不会少你分文。”“我不是担心工钱的事。小弟只是在算我在这一天,傅老板就相当于额外开支两个人的工钱。”“嗨,连我都听到一些有关兄弟你的一些事。你还不到二十岁,早就在干着轰轰烈烈的大事,只要是稍微有能力的人,谁不愿意帮你一把呢?”
1.22
下午,没有看见傅哥到工地来。守着升降电动机,大概平均数十分钟才开关一次电闸。庶盶感到实在闲的无聊,就去帮着提提灰浆、抱砖块,开初人们都对庶盶说:“不用你做这些”、“把电动机守好就行了”,大概见庶盶执意要做,渐渐也就没人吱声了。两三个小时,庶盶愈来愈感觉两只手疼痛难忍,又提了几桶灰浆发现一只手上的血泡磨破了。一个师傅发现庶盶的手在出血,“你连手套都没戴,遭得住几下啊?那边有冷开水,赶紧冲洗一下别感染了。”“把电动机守好就是了。”庶盶用冷开水冲洗了伤口,掏出手巾缠住伤口,便老老实实守在电动机旁。
第二天,傅哥一见面就佯装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对庶盶说:“你怕我不给你工钱还是咋的?叫你守电动机你就守电动机嘛!”庶盶笑嘻嘻道:“傅哥呢,幸好小弟昨天提了那么几桶,省得今天不提了,这个账我多划算来的啊!”傅哥示意庶盶把手伸过去他看看,他托着庶盶的手“应该不会感染”。“哼”的一声,突然扬起一只巴掌,庶盶赶紧收回手来。“傅哥,我有正事和你商量。”“你说吧!”“我在这里多一天,你就相当于多开几个人的工钱,时间一久恐怕会危及我们兄弟一场的感情。我这里加上王姐给的钱,只差几元钱就能回去了。所以我想后天就回去,你看咋样?”“本想多留你几天,让我们俩兄弟好好聚一聚。我知道,你那边也有不少的事在等着你。后天,就后天吧!”
在工地上最后一天,下午四点刚过不久,傅哥气喘吁吁的出现在庶盶面前,他抬起手腕看看表:“买车票还没问题!”然后拿出两张崭新十元的票子递给庶盶:“拿着,赶快去买明天早班车车票,要不然在路上可能会多耽误一天。”“傅哥,我哪能拿这么多工钱呢?”傅哥一下子唬着脸:“叫你拿着你就拿着,是兄弟就用不多说废话。本来,我今晚该陪你吃个晚饭为你饯行,但我确实还有急事要办,你就不要见怪了。”“快去啊,还拖拖拉拉干啥?”庶盶赶紧转身买了车票,回到工地早已不见傅哥的踪影。见庶盶继续守在电动机旁边,不少人招呼庶盶:“该回去收拾收拾,明天要打早赶车!”“这里不用你守,我们谁方便谁拉下闸就行了。”“真的,平常都没有要人守”。庶盶明白,付哥为此共计付出三十多元,纯粹就是没有必要的开支。庶盶守到大家停工,都陆续回去时,恋恋不舍地离开。
走出工地,突然想起自己的路费足足有余,该把王姐的钱还回去,也好顺便道个别。走到科委大院,才知道王姐每天下班便骑车回家,至于家住哪里就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跨进旅店,店主一家齐声问道:“咋回来这么晚啊?”庶盶把去科委找王姐的事说了一遍。“嗨呀,你不想一想,人家既然是给你的,咋可能还要你还呢?”“就算你把钱和粮票还了,你欠人家的情还是还不了的。反正你现在还在困难时期,等二天发展顺利了再来,钱和情都可以还,岂不更好?”“大哥大嫂的话令人茅塞顿开,只是道个别还是必须的啊。”“康安就这么大点,你在科委旁边问过那么多人,你王姐肯定会知道的!”
1.23
剩下四十多公里,再转一次车就回到家里,问问旁边戴手表人的时间,或许还能够赶回去。客车进站,庶盶心急火燎的向那个熟悉的站台望去,站台上空荡荡的。客车的门终于打开,庶盶第一个冲出客车,希望开往自家方向的车还在站内。找人一问,“准时发车,现在至少在一两公里之外了。”
拽着裤兜里纸折的钱包,估摸着还有二十元零几分钱。旁边有凉水卖(开水放凉以后,加点糖精、薄荷而成),庶盶犹犹豫豫一会儿,掏出钱包用两分钱换了两杯凉水。下一步怎么办?这是近几天最为揪心的问题。
背包里的电表,要是能够卖二十元钱,加上现有的钱,接下来的事就基本上能够从容应对。拿出电表一看,一尘不染,除了表里有读数外,和新电表没有任何区别。相比买新电表四十多元,这只电表卖二十肯定没问题。捧着电表准备到人流最多的地方去卖,转头一想:如果亲戚朋友知道我穷的卖电表,大家肯定会认为我把几千元的家当都败光了。看来卖电表不是啥光彩的事,还是找个背静点的地方卖好了。走进一条老街,稀稀拉拉没有几个人,料想也不会有熟人到这里来。重新取出电表,见人就问逢店就进,有兴趣买的人很少,接连好几个人只给十元。终于有人给十二元,庶盶感到能够给十二元的肯定不会就这一个:“少了十五元不卖!”“十三元,不卖就拉倒!”眼看一条街快出头了,真正讨价还价的就这么一个,尽管一万个不情愿,但还是狠心成交。
不到晚六点,天色尚早。庶盶立即朝着通向自家方向的街道走去,希望在那里能够遇到便车什么的。如果明天回去,在这里吃住又是好几元钱,庶盶渐渐下定决心,哪怕是走上一个通宵也要走回去。软磨硬泡用1.6元钱买下三套夹面锅盔、一瓶香槟酒和两袋汽水装进背包,干脆边走边看能否遇到便车。天渐渐黑下来,对面驶来的车灯愈来愈刺眼。庶盶突然想到,自己徒步四十多公里的路回家,岂不又要成为人们热议的话料?继而一想,自己堂堂正正走路,何须瞻前顾后?
越往下走感觉路越长,最后十公里,双腿硬翘翘除了胀痛外毫无感觉,一双脚更是钻心的疼痛。走走歇歇歇歇走走,一眼能够看见自己的试验场了,每挪动一步脚痛腿痛腰也痛。终于,实实在在摸到自己的门锁。
进入平菇生产室,一朵朵、一族族竞相斗艳,庶盶越看越高兴,背起喷雾器洒一次水。继而查看各类菌种,没有发现异常迹象。烧壶水汤脚——舒筋活血,希望减轻疼痛。果真,汤个脚洗个澡,疼痛的感觉几乎跑光光。走了八、九个钟,节省的吃饭住店及车费至少不下5元钱,说不定关键时刻能发挥大作用呢,苦累是蛮值得的。
下一步,重点是推销平菇,需要刻蜡纸印宣传资料。想到有一段时间没有和家人在一起了,不如趁此回到家里刻蜡纸,岂不更好?喝掉剩下的汽水,收拾好蜡纸、钢板,带上两套半锅盔、一瓶香槟,还有脏衣服,动身往家里走。望见家里没有亮出灯光,说明家人还在睡梦之中,没必要去把全家早早吵醒。庶盶走到离路稍远点的地角,取出蜡纸、锅盔、香槟放在一边以免压损,就地铺上脏衣服,枕着躺下。就走了这么几步路,双脚又开始疼痛难当。按着脚指头,每一个指甲头都不敢用力,每个指甲根也充满胀痛感。每只脚板上,有数量不等、胀起来了的水泡。嗨!已经是地地道道的成年人了,决不能让家人知道自己的处境——都来帮着操些没用的心。
1.24
随着吱吱呀呀一阵响声,自家的大门开了。这时,天色已大亮,熟悉的茅草屋清晰的呈现在眼前。现在正是农闲季节,家人也自然起得晚些。自从庶盶搞银耳以后,家里把一些产量较低的荒山荒坡停止耕种,一来年复一年的高强劳作谁都难以坚持,二来劳动力减少耕种不出来。做少点,能够维持就行,其他的事慢慢来,这是整个家族的共识。庶盶打起行装,慢悠悠走向家里。“庶盶回来啦!”母亲惊喜道。煤油灯灯光下,母亲似乎显得不是特别衰老。“妈,早饭少做点,这有锅盔,你一会儿切一下当些早饭。”“你这么多天到哪里去了,都说没有看见过你,大家都很着急。你大哥也回来过,他叫你回来后就去他那里一下。”“外出办点事,走之前忘了找人留个信,下次我注意就是了。我安排一下,明后天去大哥那里。”“你爸昨天经过你那里,昨晚还在说,他从窗口往里看了一下,满屋都长出了菌子,白花花的多得很。”“就是快卖得了。我回来刻蜡纸印点宣传资料,然后再去趟大哥那里,就开始卖菌子了。”家里人都很快起来了,七嘴八舌问个不停,庶盶逐一回答。
八十多岁高龄的婆婆,行动显得老迈迟缓,连过小门槛都异常吃力,庶盶立即过去扶助婆婆到躺椅上坐下。快吃早饭了,庶盶给婆婆泡了一牙锅盔。给婆婆递过泡了一会儿的锅盔,见婆婆好像还是咬不动,就说:“我去给你煮一煮。”“那边有个瓷钟钟,洗干净了的,你倒进去在灶孔里给我煨一下就行。”过了会儿,庶盶见锅盔都煨成糊状了,找了只调羹边搅动边端给婆婆。
拿出香槟放在桌上,父亲问:“这是啥子?”“香槟酒,你尝尝看咋样?”庶盶取过一只碗来,到上香槟递给父亲,“不好喝!好多钱一瓶?”“六毛一瓶。”“哦哟,三斤多玉米的钱啊,不合算!”父亲看起来精神多了。“爸的病咋样啊?”由于发病前后神志不清,他几乎从来不说自己的病情。母亲回应说:“伙食比往年好些,病发得要稀疏一些了。”
记得很小的时候,听母亲说过:“你爸在得病之前,说话做事完全不是现在这个样,脾气一点都不暴躁,还出席过县群英会。”父亲向来严肃,病情导致的暴躁,以及“黄荆棍儿出好人”的氛围,小时候一不留神就会遭父亲棍棒伺候。正因这样,庶盶对父亲的内心世界了解甚微。
庶盶的父亲、祖父、曾祖父都有放筏、行商(长途贩运的小商贩)经历。放筏人在当地被称为“死了没埋的人”。没有临危不惧、机敏沉着的心理素质,不可能成为放筏人,更不可能世代为放筏人。行商者多具热情好客,兼顾他人利益等素养。父亲在早年自行学会木匠、篾匠手艺,在庶盶童年的记忆中,父亲还利用农闲时间,时常编制一些蔑货变卖零用钱。
大概是入学之前,父亲曾找了一堆连环画,把庶盶叫到身边说:“无古不成今,知古便知今。”尽管庶盶有些似懂非懂,但从此深信不疑地喜欢上连环画、继而酷爱历史书籍。正是这种影响,当庶盶能够自行找钱时,首先是念念不忘买回大量历史书籍,在初中毕业之前,对中国历史甚至世界历史几乎已了然于胸。还有一次父亲给庶盶讲“有智吃智,无智吃力。”庶盶不明就里,插嘴问道:“爸,刺(方言,智与刺同音)要扎嘴巴,咋吃啊?”父亲突然翻脸,“愚蠢,滚开。”吓得庶盶几天都不敢正眼看父亲。久久揣摩父亲“有智吃智无智吃力”的话,时至今日似乎明白,父亲就是为了说明智慧远比气力更重要的客观实际。
对于治疗父亲的病,庶盶与哥姐们曾多方了解,要想彻底治愈,当前的医疗技术尚没可能,只能达到控制不发病,但首期治疗最少约需三万元,后续尚需不间断服药控制。这些钱数,兄弟姐妹们就是十年不吃不喝,也未必能够凑齐。如果,自己的事业发展顺利,治疗父亲的病就不是梦想。事业上的寸步难行和亲人们的艰辛无助,庶盶百感交集。无缘金千斤,徒呼奈何,唯脚踏实地,从头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