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不亮,轻尘就要起床梳洗,赵子豪拦腰抱住她,“起这么早做什么?再睡一会。”
“相公休闹,按规矩天不亮就要给夫人请安,再睡就误了时辰。”轻尘挣扎了一番,奈何赵子豪在体力上占有绝对优势。
“娘早都不在了,请什么安!睡觉!”
“是给你的少夫人——兰姐姐请安啦。”
“给她请安做什么?不必去。”赵子豪撇了撇嘴,他从未将那人当做自己的妻。
“相公,规矩不能坏。第一天就不去请安,人家会说轻尘不懂事,夫人怪罪下来,以后轻尘的日子还怎么过呀?相公,你就让我去吧。”轻尘撅着嘴,摇着赵子豪的胳膊,撒娇道。
她怪罪?我就不会她能把你怎样!当然这话赵子豪不会说出口。轻尘软糯的声音,听得他整个人都酥了,“好,好,依你,依你。”
看着轻尘笑焉如花的脸,他的整个心都跟着飞扬起来。
“苗儿,给夫人梳洗。衣柜里有件红色常服,你拿出来给她换上。”苗儿去打开衣柜,惊住了——满柜子颜色各异的衣裳,花花绿绿,叠得整整齐齐,看得人眼花。最上面是一件红色夏裙,应该是这件了,苗儿抖开在轻尘身上比量了一下,大小似乎正合适。苗儿有些纳闷,赵家从未着人给轻尘量过衣裳尺寸,那昨天的喜服、眼前这件衣裳,再看了一眼那满满当当的衣柜,这些衣裳怎么就那么合身呢?
“还有,桌上首饰盒里那套红宝石的首饰,很配那件常服,你给夫人梳个高髻,戴上肯定好看。”苗儿看向那首饰盒, 比一般的大了许多。打开细看,上下五层,珍珠玛瑙、金银翡翠,应有尽有。除了昨天那三套,还有两套素一点的。其余为单件的钗、耳环、项链等,各种颜色、各种样式,无一重复。
“对了,衣柜旁有个专门定做的鞋柜,夫人的鞋都在里面,你拿双红的那她穿上。”苗儿打开鞋柜,里面是一层一层的隔板,每一层都并排放着好几双鞋,这一个鞋柜算下来足足有几十双之多,和衣柜里一样,也是各种面料、各种花色、各种款式,应有尽有。
“啊,对了——”
还未等赵子豪说完,苗儿已经忍不住了,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公子,我会将夫人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劳公子费心,你安生的休息吧。”他花了心思准备的东西,他一口一个“夫人”的叫着,他对轻尘的好,苗儿都看在眼里,可是——一个大男人,要不要这么罗嗦啊!
轻尘坐在梳妆台旁捂嘴轻笑,赵子豪摸了摸鼻子,闭上了嘴。他知道苗儿和轻尘的关系,不敢惹!
总算梳妆完毕,轻尘对着镜子照了照,很满意!艳是艳了点,可搭配起来确实很好看,那人的眼光很不错!听到声音的赵子豪披了件衣服走出来,不放心的左看右看,调整了一下钗子的位置,捋了捋裙角的折痕,又检查了鞋子,直至轻尘都有些不耐烦了,“相公,再耽搁下去,我就不必去了。”
“好了,好了,去吧,去吧,速去速回。”
见那二人飘然离去,赵子豪坐在轻尘刚坐过的绣凳上,“郑勇,进来帮我梳洗。”
“夫人该到了吧?”换衣时问。
“没有,夫人刚出院门。”郑勇答。
“夫人认识路吗?”换鞋时问。
“苗儿姑娘认识。”
“该敬完茶了吧?”洗脸时问。
“或许刚刚到。”
“该回来了吧?”漱口时问。
……
郑勇仔细看了看赵子豪,确实是他家大少爷没错,怎么一夜之间变得像个老太婆一样罗嗦?莫不是病了?手随心动,念头刚转完,手已经覆在了赵子豪的额头上。
“你做什么?”赵子豪一巴掌拍掉那只手,狠狠瞪了郑勇一眼,不悦道。
这就对了,这才是他家大少爷!郑勇总算放下心来。
“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真被那个女人欺负了?走,我们去看看!”
看着那转眼间已到院门口的大少爷,郑勇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才过去一盏茶的时间,能有多久啊?他家大少爷已经不是原来的大少爷了!
张佑兰几乎一夜没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那团火猛烈地灼烧着她,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张饼,再翻几回就会被煎熟!既如此煎熬,索性起床更衣梳洗,坐在那里静待天明,也等着莫轻尘来给她请安、敬茶!
敬茶礼,本应是小妾进门时,对正妻行的一种礼仪。可昨日赵子豪更是将简简单单的纳妾,换成了娶妻的仪式,给莫轻尘的样样都是正妻的待遇,而她这个正妻,却被遗忘在角落里,没有人通知她去观礼,没有人管她心情如何。
等待最是煎熬,张佑兰根本坐不下来,有好几次她都想冲到那人的屋子里,将她拽起来,坏了他们的好事!可是,她不敢!因为——赵子豪在!也正因为赵子豪在,她才如此难过,倍受煎熬!
黑夜仿佛故意和她作对,放慢了奔走的脚步,阻碍着白天的到来。就在张佑兰以为自己的头发都要熬白了的时候,终于看到窗外有了微微的一丝光亮,黎明终于来了!
忙叫桃儿烧了壶茶,她自己整了整衣襟,补了补妆,端坐上位,装做怡然自得的样子,等着莫轻尘的到来。
等啊等,天都要放亮了,她还没有来!真的是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叭”的一声拍在桌子上,今天若不狠狠地教训她一顿,日后还不爬到自己头上来?
就在她的怒火到达顶峰时,桃儿在门口喊了声,“夫人,二姨娘来给你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