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有一个月没回娘家了,不知道您最近怎么样,最近好多人都感冒了,不知道您和母亲是不是如电话里所说的那样健健康康的。
记忆中的你总是在为我们这个家奔波着,为我和弟弟的学费忙碌着。
小时候,每年一开春,总是有陌生人提着一块砖茶一包红纸包的糖上门,我们知道是有人来请你做木匠活了。这个时候你总是很高兴。等人走后你就和母亲坐在一起算着这次揽的活能收多少钱。这个时候来的陌生人越多你越开心。
等到开冻了,你也就离开家去干活了。三五天回来一次,而每次回来时天已经黑了,有时候我们已经睡着了。第二天,我们还没睡醒,你已经走了。母亲会对我们说“昨晚你爸来了!”心里很难过,期待着你下次回家时自己别睡那么早。
转眼间,人们的生活水平在发生着变化,盖房子不再是木门木窗了,你的活儿渐渐少了,那时候我上初中了。那个时候的初中不像现在这样有补助政策,每学期开学是您和母亲最愁怅的时候,尤其是过完年,春学期开学时,我们姐弟的学费,化肥钱,这每一笔对当时的我们都是不小的开支。
这个时候你和母亲总是东家借,西家凑的。有些人家二话不说总能凑一点,而有些人家不光不借还开始数落你“把一个丫头供哈了有撒用,给婆婆家供呢!你看谁谁谁,他多聪明,让丫头出去打工,过几年回来给上个婆婆家,要上些礼钱。你好好把你的娃子供。丫头出起了挣哈些钱了供娃子……”每每听到这些你总是很恼,这时候你便气呼呼地怼说这话的人“你想借就给我借点,不想借就算了,少说这些。我借你钱又不是不还。”回到家的你总是气呼呼地对母亲说着这一切。
我上高中和大学的那几年是我们家最难的几年。你和母亲的头上多了许多白发,那时候的我学习成绩一度下降,甚至想过放弃,幸好有你,有母亲。为了供我和弟弟上学,你养过猪,做过家具,上过新疆……只要是能想到的,你都去尝试。但命运之神似乎从来没有关照过你,你做的家具没有人买,猪刚到出笼的时候肉价低的吓人……但你却没想过让我放弃,让我放弃学业。高二那年的冬天也就是你养猪赔了的那个冬天,你为了给我省下一顿饭钱骑着自行车去华藏寺给我送馍馍和吃饭钱,大雪纷飞,狂风怒吼,我们都不敢出门,而你却从来没有间段过。
毕业那年我没有考上工作,你和母亲承受的压力并不比我小,那些曾经说过风凉话的人又出现了“你看你那会非要供你丫头里啥,钱钱钱花掉了,到头来连个工作没考上。现在连个对象都找不上,在农村谁敢说你们家丫头,人家是上哈大学的哟!你想给你们丫头找个有工作的,人家还看不上你丫头哩――”听到这些你总是闷声离开,回到家给母亲发发脾气,说我不争气。去祖母那里发发牢骚,听听祖母的劝。到我这儿来,总是问问我复习的怎么样了,告诉我考试是上坡的过程,得慢慢来,只宇未提外面的人说的那些。而这些总是母亲在事后告诉我的。
2010年11月,那时候你终于在乡亲们面前扬眉吐气了,我考上工作了。你高兴地告诉我“丫头,我现在终于能够抬起头走路了!”你高兴地宴请了亲朋,喝得高兴,也喝得畅快。
最近几年,你的头上多了许多白发,但你还是在田间劳作,春天种几亩地的经济作物,冬天种大棚蔬菜,养两头黄牛,每天忙得不亦乐乎!偶尔向我们姐弟吐槽一下谁谁谁家的儿子女儿来帮忙干活了,就我们家是两个老家伙。同时也向乡亲们夸夸今天丫头拿来什么了,前天儿子打电话说什么了。
你的日子总是平淡又忙碌着,这辈子你就像那指路的灯,虽然不耀眼,却为我们照亮了前行的路。你也像一条乡村小路,虽不宽阔,却也引领着儿女们一路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