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说三十岁而立,四十不惑……,我以为二十也算是人生的一道坎,在二十岁之前自是相信凡心所向,素履可往。在二十岁之后便应明了人生至苦是求之而不得。继而做该做的事,没有想做而没有做的事。
细数走过的匆匆,还未好好体味的青春韶华,好似与我只是擦了一个肩便一闪而逝,没有留下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豪迈,也没有顾影自怜。像一潭死水,没有惊起过一丝的涟漪。
我的二十岁之前,我后悔过。没有去看更多的书和风景。甚至没有趁着血气方刚说一个爱字,以至远远的看那个最亲的某某和别人言笑晏晏,信誓旦旦。
但我的二十岁和以后我要这样活,去看没有看过的书,去走过没有走过的路,去对某某说:假使能回到过去,我绝不会只对你留只言片语,以至于我们没有回忆。我会和你看冬雷滚滚,会和你淋过滂沱大雨,会遇见你的整个生命。
如孔老夫子说:“吾日三省吾身”,我也应自省。二十岁之前的我,但绝不能是二十岁之后的我。去写一些诗句,记下当微风吹过我的脸庞时,我曾经作何感想。记下我的痛哭流涕,也记下我的春风得意。在六十岁时至少我还可以翻出来缅怀过去。
北岛在《波兰来客》中写道“那时我们有梦, 关于文学, 关于爱情, 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 如今我们深夜饮酒, 杯子碰到一起, 都是梦破碎的声音。”第一次读时只觉词句顺畅,如今想起这诛心之言也不禁潸潸泪下。如何不是“初读不知书中意,再读已是书中人”,同时所幸如今的我才二十岁,我的人生大抵还有几个二十年,所幸我在第一个二十岁便有所明悟。不用在耄耋之年,等我垂垂老矣,用颤抖的手锤着胸口对着失去的人生追悔莫及。到那时候,才知道所谓“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才知道所谓“老大徒伤悲”,才知道什么是“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否则悔之亦晚矣。
在二十岁之前的我,也正当最好的年龄。也幸好还有梦想,不用面对死生大憾。不用为柴米油盐酱醋烦恼,正有最强健的体魄,最昂扬的精神。也正站在生命的十字路口,惶惶如丧家之犬,左顾右盼而不知所求 。每念于此,甚觉愧不当人子,不当一日所食之三餐。但求二十岁之后的我,能无愧于己心,无愧于迢迢韶华。
二十岁,阴晴圆缺好,春夏秋冬好,什么都不好,也什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