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一句诺言,我却一守千载一世未变。
——暮雪
断情崖前,一位身材纤细的白发女子坚定直立的站在那里,眼神朦胧,有些迷茫,。
“九郎,为什么不来娶雪儿?”女子缓缓开口喃喃着。背影是那么的孤单无助。
没有人会知道,这位衣着简朴的白发女子,曾是那消失近双十年的,曾名冠天下的第一美将——暮雪。
她伸手轻轻的抚摸着脸上那两道狰狞的疤痕,有些不以为然的勾起一抹浅笑,“九郎,还记得你曾问我的为什么吗?”
她叫暮雪,曾是南越国乃整个南大陆的第一位女将军。她是南越国镇国大将军暮远航之女;是南越国皇帝亲封的安和郡主;更是那南越国第一位女子封将。
因面容精致,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
她本是天之骄女,她拥有父亲的宠爱,家乐安康,她更有一个完美到极点的未婚夫,他虽不是皇子,也不是王爷,更不是什么王孙贵族,他只是一个小小馆儿。
他名夙九,是名冠京都的馆儿。都说他貌若潘安,声似玉,为他一夜郑千金的数不甚数,可真正见到他的人可谓是少之又少。
夙九,身价黄金,千两不等,能见到他的仅有两种人,要么是富可敌国的贵人,要么是他的入幕之宾。
成为他入幕之宾的人,也可说有两种,一种是他欣赏的人,一种则是破解他棋之残局之人。
暮雪拭去眼角的温润,声音有些沙哑,“为什么?只怪你那日的惊鸿一瞥,艳了我的难舍难分,惊了我的心,自从便应了我的永生世的情劫。”
她伫立在崖边,微风乍起,乱了她的发,也扰了她的心。
九郎,我曾以为我是你共老白头的,共赴黄泉碧落,七世三生的良人,到头来只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弃之。
二十年过去了,你是早已三宫六院佳丽三千,可还记得绝情崖上年华不在的白发佳人。
她轻手抚摸着这及腰的白发,笑得有些凄凉,九郎,不知你现在见我,可曾认出我来。
年华不在,美貌不在,还有这一头的白发……
暮雪眼神伤感的望向那崖口,深不见底的悬崖,深幽可怕的夜晚,就在那个永远忘不掉的夜晚,她的青丝,一夜白了头。
“九郎!九郎!”那日,杀意汹涌的夜晚,任凭她如何喊叫,也换不会那极速下坠的身影。
“雪儿,若我大难不死,这里绝情崖,十里红妆凤冠霞披,我娶你。”声音很小,却听得清楚,情话动人,让她一守许久。
“好。”声音沙哑。那日血流成河,那日惊了天下,那日也没了红尘。
鬼阁,杀手组织,一夜覆灭,谁也忘不了那狠如杀魔般的美人儿。
那战,是她成名之战,有人唏嘘有人叹,那战起,无人不知南越暮雪,杀神美人。
那夜,血然后了她的衣,青丝恼成了白。
为爱,单枪只挑江湖鬼阁,为爱,一夜杀怒血流成河。
也是那一战,她卸甲归田,安居在了绝情崖上,只为了等那一句所谓的诺言。
她知道他是前朝皇子,她也知道他一直想要复国,她更是知道于她,他只是利用,她是剑,她是刀,一个他指哪砍哪的刀。
她一直都知道,可她亦然无悔,只因那桥头的惊鸿一瞥,惊了她的神。
她暮家世代忠良,百年世袭,唯败于她手,她爱他,通敌又如何,叛国又如何。
她等了两载,为他暗自建势两载,他的归来,她为他重穿战甲,征战天下,她背上骂名,无悔。
终,他如愿,复了楚国,如愿坐上了那代表权势的宝座。
元丰三年初,楚国复,皇幺子夙夜登基成皇。
她顺着那山峦看向那刚升起的太阳,光不强,却刺痛了她的眼,“九郎,不是说凤冠霞帔,十里红妆的吗?为什么,当初的皇后不是我。”至今她还未望他那冰冷的眼神,透着寒。。。
她从为奢去过皇后之位,她也从未想过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为什么……我一直以为,你是爱我的,我骗得了自己的眼,却骗不了自己的心。。。。
我一直在这里,日出迎着光,日落随着月,一直,一直,在等你,从未变。
你说我变了,可我想,是你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