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我哥哥的女孩,其实是我女儿(上)

本故事根据真实改编。

1、

周末,日上三竿,我赖在深圳某小区的租房里,云里雾里做同一个梦:

“爸爸,你到底是我爸爸,还是我哥哥?……妈妈到底是我妈妈,还是我奶奶?……”五岁的妞妞坐在我的身上,一双大大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满脸疑惑。

“我是……,奶奶是……”很想给女儿一个完美的解释,却词穷。急得我喉咙发干,额头冒汗……

突然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我睁开惺忪的睡眼,于兵荒马乱中寻找手机。原来是老妈从老家四川打电话来了。我怠慢下来,不耐烦地憋了两个字:“干嘛?”

“我们打结婚证了,你女儿的户口也上了。”母亲既像是宣布战功,也像是宣布家庭结构。

“哦!”对于要砸金钱和人脉解决的问题,我对母亲向来都是言听计从。

“妞妞的户口上在我们三口之家的新户口簿里了,现在她是我跟你安仔哥的女儿,还有!以后你得管安仔叫叔叔。”母亲一直想要个女儿,这下她如愿了,我想象着她嘴角得意地笑容。

“妞妞反正是你们当初要留下的,随便你们怎么处理好了!”我没好气地挂了电话。

45岁的母亲依旧风姿绰约,不仅身材没有走样,而且皮肤还特别紧致。当她牵着妞妞走过街头,很多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是牵着自己的小闺女。

有一次我们仨去逛街,有位“瞎了眼”的路人还说:“你们一家三口真幸福!”我去,什么眼神!虽然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我已经看出了明显的误会,所以我现在坚决不跟母亲出门。

安仔是个大我14岁的湖南人,他的老婆跟人跑了三年后,便与我母亲搭伙过日子。后来我母亲要照顾妞妞,不能上班,所以安仔既要养我母亲,还要养我女儿,有时我还跑到他们租房里去蹭饭。

本来我应该感谢安仔,可我是个男人,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更可恨的是,以后我的女儿得管我母亲叫妈妈,管那个男人叫爸爸,我想象着这种人间少有的复杂关系,既狗血又尴尬!

到目前为止,在我没有能力让孩子读私立学校或贵族学校的情况下,好像唯有这样,才能解决妞妞的户口与上学问题。

我的女儿终于有了一个看似完整的家庭,能够名正言顺地走进学校,还不被人指指点点的新环境……我如释重负。

24岁的我还没有结婚,却有个5岁的女儿。45岁的母亲,为我嫁了两次人。第一次是她未婚先孕,不得不大着肚子嫁给我那个播种的爹;现在为了不争气的我和无依无靠的小孙女儿,母亲又不得不出此下策,这次还嫁到外省去了。

图片发自简书App


2、

在我3岁的时候,父母就来到了深圳务工,我是跟奶奶在农村长大。在我童年的记忆里,父母很少回家,就连所有中国人都重视的春节,也及少看到他们的身影。

思念双亲的痛苦,在我有切肤之感。记得有次去外婆家玩,看见小姨父抱着小表妹亲妮和玩耍,感觉他们好幸福,而我如同丧家之犬。当时,我的泪水差点夺眶而出,就这么简单的亲情,可在我的生命里却是多么难得的奢望!

为了不让自己失望,进入青春期后,我不再企望父母会对我投入丝毫感情,我也只把他们当成伸手要钱的柜员机。至于他们什么时候离婚,我不清楚。

现在父亲在一家五金厂做清洁工,以前应该和母亲在一起上班。他是个十足的酒鬼加赌徒,从来对我的生存与学业问题不闻不问,我们几乎不见面。

母亲和她的现男友,哦!现老公王永安在一家鞋厂工作。安仔话不多,人也实诚,他对我母亲百依百顺,对我也很照顾。

我叫田小军,初中文化,2006年辍学后就一直在网络游戏里戎马生涯。老师、家长视游戏为洪水猛兽,视我为学渣,可我觉得唯有生活在这虚拟的世界里,才觉得有价值,因为我就是拯救世界的孤胆英雄!

富人有富人的圈子, 穷人也有穷人的地盘,叫花子还有三五知己。在自我买醉的网吧里,不仅能逃避实现,还能与网友隔屏相聚,彼此成为对方孤寂生活的慰藉,王嘟嘟就是我在网络上混得最熟的女朋友。

在虚拟的世界里,她时而巾帼豪情,陪我一起奋勇杀敌;时而楚楚可怜,等我英雄救美,有时我们也被别人打得落花流水,一起舔伤疗疼……常常感觉我们就是传说中的神雕侠侣,一起笑傲江湖,一起逍遥自在。

我们除了玩游戏外,还聊各自的家庭与爱好。她跟我一样,从留守儿童变成留守少年。她的父亲早逝,母亲改嫁后生了弟弟,再后来母亲又在广东佛山跟人学卖服装,几乎不管嘟嘟。

不想读书、不想工作,自然让很多人不屑一顾,我也有自知之明,更不敢追女孩子,至于如何谈恋爱,如何为人夫为人父,我更不曾细想。可就在这时,这一切都如潮水般地向我涌来了,只是我不知道,这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网聊一段时日后,嘟嘟主动与我约会了,我也兴然前往,于是我们开始采摘初恋这枚又涩又青的果实。

嘟嘟小小巧巧的样子很是迷人。她的脸上有天然的喜相,跟她相处心情特别舒畅。有时她也很调皮,小嘴一嘟就跟我斗气,让我即刻慌神。

2006年的7月7日,我也学着别人谈恋爱的样子,从花店买了一束玫瑰去看她。她手捧鲜花,满脸微笑,眼睛睁得又圆又大,简单的幸福溢于言表。

我们从热闹的市井穿越到了偏僻的郊外,又从灯火通明的黄昏守到月落星稀的午夜,谁也不忍说再见。终于骚动的青春和冲动的荷尔蒙,让两颗孤独的灵魂无法招架,那天晚上我们同居了。

没有背景和依靠的我们,好似唯有彼此信誓旦旦,彼此感动对方,才能巩固爱情……那年她16岁,我18岁。

3、

2007年春节过后,在母亲的威逼利诱下,我来到了深圳,并进了母亲所在的鞋厂做临工。

第一次参加这么枯燥又繁重的劳动,我有120%个不愿意,可是我需要钱。母亲已经不再给我生活费了,我约嘟嘟上网吧玩要花钱,陪她逛超市要花钱,给她买花也要花钱。虽然我没有直接给她钱,但所有浪漫背后的浪费,都会让我看见她醉人的微笑。

在一个春雨绵绵的周末,嘟嘟也来到了我所在的工作地。她是在未经她母亲同意的情况下来的,还带了很大一笔钱。

嘟嘟一点都不像娇生惯养的90后,她温柔又可爱,还主动帮我做家务。我很感动,在陌生的城市里,除了母亲之外,还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她说想上班,于是我借了表姐的身份证,让她跟我一起进上鞋厂(未满18 岁属于童工)。嘟嘟很爱美爱好,常常自己掏钱为租房添置日常用品,我们宛如一对刚结婚的小夫妻,甜蜜又快乐,只差一张结婚纸。

母亲也很喜欢嘟嘟,她知道我们的事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边奉劝嘟嘟应以学业为重,一边迁就我们的同居生活。我想,毕竟她觉得自己的儿子不会吃亏吧。

5月份的某天夜里,嘟嘟突然紧张地说:“我可能怀孕了。”我当时大惊失色,不知如何是好。因为我明白,如果要生孩子,就意味着要结婚,意味着我要承担一个家长的责任,可我还没有这个能力,也没这个勇气。

我摸抚着她白嫩的脸蛋,沉思了良久,轻声道:“我带你去打胎吧!”嘟嘟望着我,眼睛里渗出了晶莹的泪花。

那一刻,她的泪水好似直接滴在了我的心上,焦灼又无助。我不敢看她的表情,既担心打胎会催残她的身体,又担心就此失去她,更后悔自己的越轨行为。

我没有积蓄,只好伸手向母亲要,没敢说是带嘟嘟去打胎,但经验老道的母亲很快就看出了端倪。她对嘟嘟说:“别打(胎)了,打胎是痛,生孩子也是痛,不如把ta生下来。你有4个多月没有来月事了吧?月份太重,做人流太危险了。”

嘟嘟流着眼泪点点头,恐惧地说:“我怕我妈妈知道!我是偷偷跑出来,还要等好久才能生下来吧?”

母亲想了想说:“要么给你妈妈打个电话,说你在同学父亲的公司上班,暂时不回去。要么什么都别跟你妈说,等孩子生下来了再说。”

我见母亲都认为嘟嘟可以生孩子,就认为不用担心,另外想着,要留住嘟嘟唯有让她生宝宝,所以也劝嘟嘟别打胎了。单纯的嘟嘟再次投入我的怀包,准备做妈妈了。

“我们要去办结婚证吧?我们要办喜酒吧?”我兴冲冲地问母亲。

母亲犹豫了片刻:“你们都不够年龄,怎么办得了结婚证,现在手头紧张,就不要办喜酒了,等生宝宝了再说。”

“这样不好吧?”嘟嘟小声地问。一直觉得办结婚证、摆喜酒都是俗事,可感觉该走走程序,为结束不更事的少年做一个隆重的告别仪式,可母亲的坚持又让我们坚定了信念。

初入社会的我们,不懂一纸婚书的意义及背后的责任,可母亲作为过来人,为什么还会怂恿嘟嘟生孩子呢?

后来我想,大概是母亲扭曲的心理造成的吧!因为现代社会,男人娶个老婆不容易,要有车有房有金银首饰,还要很多彩礼,以我们家的条件娶媳妇只能望洋兴叹!既然我和嘟嘟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何不将就呢?可以让她少操好多心。

4、

2007年的年底,我们的宝宝妞妞诞生了。

妞妞出生后,在我的身上,不知不觉地发生了很多变化。我不再迷恋游戏,且每天主动加班,因为我要买奶粉和尿布,要交房租、买米、灌煤气……稍不留神,看似不起眼的日常开销就会让我捉襟见肘,我也不想嘟嘟为没钱愁眉不展。

虽然生活压力大,但看着一天天长大的妞妞,年轻的我也会无端地生出伟大的父爱。给她换尿布、冲牛奶、逗她笑,亲她粉嫩粉嫩的小脸蛋……每次的劳动,都让我着实体会到幸福。我暗暗发誓:一定不能让我的女儿过成我童年的样子,一个没有父母在身边,如同孤儿的样子。

不知为什么,嘟嘟看我却越来越不顺眼了。她会望着拥挤的租房无声叹息,会冲着我发脾气,甚至孩子哭,她也不耐烦。

有次她看见我们厂几个大龄女郎,感叹地道:“她们真潇洒,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可以天天逛街,可以买自己喜欢的东西,而我就开始过婆婆妈妈的生活了。”

我想安慰几句,又觉得她矫情,我还想过快乐的单生生活呢!

也许是每天单调重复的生活让她厌倦;也许是受了小区里长舌妇的挑唆;也许大脑开始疲劳,我和孩子已经不能让她产生幸福的多巴胺,反正她头脑里某根贪图享受的神经在慢慢觉醒。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母亲也开始嫌弃嘟嘟来了。说嘟嘟做事不讲究,不应该把我的衣服和她的裤子一起洗;说她不懂照顾孩子,经常让孩子感冒;说她不懂持家,明明有母乳喂养,非要让孩子喝牛奶……

我想平熄她们婆媳间的战火,笨嘴拙舌的我又去说谁呢?她们都是我手背手掌的肉,都比我伶牙俐齿。况且每天的工作压得喘不过气来,我根本没有精力管她们,只想逃到室外呼吸新鲜空气。

嘟嘟一直骗她妈妈,说在深圳某工厂做临工,不敢抖出已经生孩子的实事,而她的母亲一再催她去佛山。

如何去见岳母(请允许我暂时这样称呼),以及见面后她会如何大发雷霆,都成了我和嘟嘟的一块心病。嘟嘟偶尔也会把不满情绪发泄在我身上,埋怨我和妈妈当初出的馊主意。

可纸终究没有包住火,岳母还是从嘟嘟同学那里打听到了我们的事情和住址。她气势汹汹地兴师问罪来了,只不过那天我躲过了最精彩的一幕。

岳母应该是下午三点到的,我下班回到租房时,看见一位中年女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穿着入时又优雅,面色白皙又憔悴,像一朵被大雨淋过的月季花,疲倦中带着悲愤,显然是经历了一场竭斯底里撕吼过后的样子。

她见我娴熟地进门,立即投来凶神恶煞的表情,宛若一只随时准备爆发的狮子。

嘟嘟静静地坐在床边,低着头不看我,蓬松的头发罩住了整个脸,衣衫也不整……“这是我妈!”她头也不抬地说。

我立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赶紧陪笑招待。“妈妈,喝水!”我端了一杯水递过来,她没有接杯子,我只好放在茶几上。接着我又说:“妈妈,您饿了吧?我买菜回来做饭哈。”

见她还没有反应,我犹豫不决。“来者为客”,应该先让人家吃饱饭,可我感觉自己好像是要溜之大吉。

5、

“我听说家里来客了,特意过来看看。”母亲还没进门,就听到了她的声音。“小军别买菜了,嘟嘟妈妈第一次来,我们去下馆子。”母亲见我要去出,说道。

岳母还是一言不发。母亲讨好似地抱起妞妞,坐到了岳母的边上。“亲家母您看看,小宝贝儿好乖,我们还没有娶名字,想让外婆您娶名字呢!”

岳母瞟了一眼她的小外孙女,还是一言不发,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

母亲把孩子递给岳母,岳母仍没有接,母亲只好转过身来把孩子交给我。然后拉起岳母的手:“我们吃饭去!”我也应合道:“妈妈,我们一起去吃饭!”

在外面吃饭的时候,岳母和嘟嘟都没有说话,好像是比赛看谁憋得久似的。这是我从来没有看到的嘟嘟的样子,倔强、且有无法猜测的想法。

回到租房后,岳母终于发话了:“你们这样做,对得人住吗?”她说得不快不慢,但每个字都铿锵有力。

母亲赶紧笑着说:“我知道您心里不舒服,觉得嘟嘟和小军没听您的话,唉!孩子们都叛逆,他们有自己的想法和自由 ,我们做长辈的也没办法不是?”

“嘟嘟年龄小,我没教育好,小军没有教育好是你的责任。但是你是长辈,知道情况为什么不阻止?”岳母眉毛一挑,责问母亲。

“现在婚姻自由,我也无权干涉。只要他们俩今后听话,好好孝顺您就成了。”母亲息事宁人。

“即然已经成定局,就给他们一个像样的婚礼吧,好让我在亲戚朋友面前有个交待。我的女儿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跟过来。更何况你只有一个儿子,我也只有一个女儿,我要让她风风光光地做人家的儿媳妇。”

“那是,那是!”母亲连连点头。

“我们是长辈又是同乡,就按家乡的习俗做。车子、房子、彩礼和金银首饰一样都不能少。”岳母终于提出了条件。

“亲家母,对我们家的情况您可能有所不知。我跟小军他爸爸离婚早,他爸爸又不管我们母子俩的生活。我以前赚的钱供小军读书开销了,这两年也没存多少,您提的这些条件我都满足不了。”母亲心里有底,一个给她添了孙子的女人,还能闹翻天不成。但转念一想,自己没有实力,为了儿子和孙女平安,委屈一下也不算什么,于是讨好道:“小军还很年轻,将来他有大把的时间挣钱来孝顺您呢!”

“他一个初中生,既没有高大上的学历,又没有什么好技术,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岳母望了我一眼,冷冷地对母亲说:“还不是打工,没出息!”

从来没有人当面这样对我说,感觉一下子被人扒光了衣服,无地自容,也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护。

“现在不是大多数的人都在打工吗?当老板的人还是占少数吧?”母亲显然受不了刺激了,语言已不如之前那般和善:“难道每个女人都能幸运地嫁给老板?”

“我要带嘟嘟回家,好好教训她。她还没有到结婚年龄,不懂如何做媳妇。”

“嘟嘟是个好姑娘,我们又不嫌弃,我待她像自己的女儿一样!”母亲在尽力帮我挽留这段感情,继续委曲求全地道:“等两年手头宽裕些了,我让小军去学开车,到外面找高工薪的事做。”

……


6、

第二天中午,一辆锃亮的宝马车停在了我租房的楼下,从里面下来五位人高马大的男子。

带头的约四十开外,身材高大,皮肤黝黑,名牌加身,脖子上套一根很粗的金项链,看上去就像是有钱的暴发户老板。后面四个随从是青年,也都像是江湖人物。

本来我想以礼相待,可能是我自卑,也可能是他目中无人,让我无法对他低声下气,也没有勇气跟他将军到底。

我跟嘟嘟之间的事,本来与他人无关,可我生气于嘟嘟不给我力量。我问嘟嘟:“你妈要你回去,你真回去吗?”

“先回去看看吧!”

“如果他们不让你回来了怎么办?”

“我没有长腿吗?”

我不知道她具体是什么意思,是当她母亲的面故意不说实话,还是真不想再跟我过?

我无法满足岳母提出的条件,但我还想硬着头皮做最后的挣扎,艰难地把“爸爸”叫出口了,“我和嘟嘟是自由恋爱的,如果嘟嘟走了,我的女儿就没有妈妈了,请爸爸妈妈成全我们!”

“小子!我可以告你欺骗少女罪,你信不信?人家还没有满18岁。”金项链男人扫视了我一下,然后对嘟嘟说:“快点去收拾东西!司机在楼下等我们。”

岳母拽着嘟嘟的手就往外走,嘟嘟没做任何反抗紧跟其后,我当时安慰自己嘟嘟是权宜之计,今天想来,她是顺水推舟。

母亲堵在门口,大声地喊:“嘟嘟,你不能走!你走了孩子怎么办?”

“孩子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的女儿不到法定年龄不结婚,你们不把房子、车子买好,别再打扰我们。”岳母一面斩钉截铁地说着,一面凶狠地拨开了母亲的手。

我和母亲完全被他们优越的条件与气势败下阵来,没有任何力量反抗,唯独希望嘟嘟下次再能溜出来。

……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一晃五年过去了。

嘟嘟走后的开始两年,我还是心存希望。总幻想她能开机接我电话,幻想她能看到我的QQ留言,并及时回复,我不敢换厂,也不敢换租房,为的是万一哪天她能回来!

是什么原因让她做得如此决择,而且不留痕迹。也许她认为我软弱无能,在她们婆媳相争时,没有做好她的保护伞;也许我贫穷的家庭背景,无法满足她逐渐变化的价值观;还有可能她认为17岁生孩子是她的耻辱,是她的人生污点。

在严酷的现实面前,我渐渐明白,一个有家有室的男人应有的样子。这些年努力提升自己,我从最底层的员工做到了现在的部门经理,并在深圳按揭买了住房。

对于嘟嘟曾经的伤害,我只能说声对不起!佛山离深圳不远,她有腿有脚有思想,我的QQ留言也极其恳切真诚,只是不知道我的这一点小进步能否让她回心转意?

对于女儿,我永远都会用最慈爱的方式陪伴她,用最科学的方式教育她,不管她的户口在哪个户口本上。


(片刻灵感:如果我去佛山找嘟嘟,会有何种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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