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读者只能读到已然存在于他内心的东西。书籍只不过是一种光学仪器,帮助读者发现自己的内心。
——马塞尔.普鲁斯特
皮囊是一本具有小说阅读质感的散文集。读皮囊我分不清它是虚构还是真实发生的,可里面的人物却又那么鲜明形象真实,这也我最后看到作者介绍才明白这是作者自身的亲身经历,才发现自己读了一本“假小说”,可我并不后悔读它,甚至受益匪浅。
执着的阿太,勤劳艰辛的母亲,与病魔想抗衡的父亲,一心想出人头地的文展,敢于打破封建常规的张美丽,还有两个阿小等都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阿太没读过书,但一直用自己的行动给“我”留下了难得可贵的人生财富。阿太说:“肉体不就是拿来用的,又不是拿来伺候的。如果你整天伺候你这个皮囊,不会有出息的,只有会用肉体的人才能成材。”阿太信奉神明,却又有超乎其在的想法。阿婆死的时候,众人都在哭泣时,阿太却说她舍得;当死亡加注,阿太却劝“我”说“不准哭。死不就是脚一蹬的事情嘛,要是诚心想念我,我自然会去看你。因为从此之后,我已经没有皮囊这个包袱。来去多方便。”我为作者有这样豁达的阿太而感到高兴。
母亲是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人,父亲瘫痪,她倔强的扛起一家的重担,风雨无阻的干活和照顾父亲,甚至在经济极度困难的时候还一直不懈要求把父亲未修完的房子完工,她以这样的方式表达着一个女人对丈夫执着的爱。父亲还是走了,一次摔倒夺取了他的命,他曾经的挣扎奋斗也没能抵抗住病魔。没有生病的父亲是风光的,也是小镇有名的人物,他经常跑海,也曾打算买掉老家的房子,带着家人去大城市生活,可是他却病了,之前遇到难以解决的事情,父亲总会待在家里不出来,可现在他却要一直待在家躺在床上。
张美丽在“我”的少年时期一直带有神秘色彩,大人都不允许家里的小孩粘惹她,可越是这样,越不能抵抗我们的好奇心。张美丽是和跑船的外地人好了之后才被家里人关起来的,她被族人嫌弃,也一直被小镇人诟病。后来,跑船的外地人风光的迎娶了她,但依然没有赢得全村人的认同,再之后张美丽离了婚,回了老家,开了一家店。她想得到认同,可所有人都认为她开的是充满色情游戏的店,之后她成为海上会长,而她也实在实在在海边开了一家饭店,到后来,因为意外死了人,镇里的人都认为是她的错,她的亲人也不信任她,甚至暴力要求她关了店。跪在祖宗祠堂,她以决绝的放式证明了自己。她的丧礼是她的丈夫一个人操持的,想极了她的婚礼一般壮观,可依然萧条。
在“我”看来,文展是个很有才的人,他身有缺陷却依然能领导一班子的小伙伴,而他们也很崇拜他,包括“我”在内。是文展给“我”指点迷津,是他在“我”十二岁的年头向“我”诉说梦想,他说他会考个好的中专,然后等着我,出现在某个城市。他总是有自己的追求,而“我”也只是在走着自己的路。后来,文展的确考了中专,而“我”也考上了高中,而我们的人生却也朝着不同的方向发展。文展说进入大城市他才发现小镇的鄙陋、无知,而“我”和他的关系也渐渐疏远,文展依然以笃定的势头完成自己的人生目标。再次联系文展,是应文展母亲的要求,只是文展的市侩是我无法意料的,“我”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样的文展,他的生活并不是很顺利,最后还是回归了小镇。从文展身上我们不难看出他的急功近利,他是个有目标的人,却也不免在追寻的路上丢失了自己。而作者却成为了小镇唯一能在北京扎根生存的人,过着自己繁忙且多姿的生活。他不急不忙的走,按着人生的轨迹,走出了自己的出路。
皮囊是一本很令人回味的书,也同样是一本值得思考的书。恰如开头所引用的作者所引用的话,我在皮囊中看到了我自己。看着阿太我想起来我的奶奶,那个在我生命中同样重要的人。她很平凡,却在饥荒年代养育着六个儿女,在困难时期又教养着儿孙后代。时光的痕迹给她带来了太多不可预知的磨难,在我还未来的及细细品读的时候,她早已离去,在我还未懂得回报的时候,她早已等不急。没有作者的幸运,我的老奶奶没有给我留下很多的人生经验,甚至弥留之际也不曾有过遗留,我不知道她是否有对我的叮咛,是否有放不下,但未曾见的最后一面是我一辈子的遗憾,也一直警示着我及时行孝、为善,而我也不敢轻言忘记她对我的教养、庇护。
作者说,身为作家只有把自己看透,看清自己的内心的东西才能再描写人物,这也是对人物的尊重。在我们始终要回答的问题里作者也有提及自身对人生的看法,正如所言,或许,我们很多人,都不知道如何生活的情况下,往往采取容易掩饰或者最常用的借口——理想和责任。不管怎么样,看着别人的故事,我们总要过好自己的人生,而我们的人生也会遇到不同的风景,会有浮躁急利不服输的文展,会有自由奔放却荒度人生的厚朴,会有过度工作却年少英逝的王成刚,也会有很多很多不急不躁走自己的路的“我”,总之我们要一路前行,也要一路收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