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起潮落 有几人曾细数散落在沙滩上的贝壳
岁月如歌 是谁变换了旋律 谁还轻吟着泛黄的诗行 。。。。。。
(一)
第四季的《歌手》追的有点乏味,不过还是每期都舍不得不看,只因里面有林忆莲!而每一期林忆莲一出场,就会勾起我对胡的无比怀念,胡是我的大学同学,是我心目中的那个铿锵玫瑰。
胡长得很瘦小,单眼皮,小眼睛,个子不高,简直就是林忆莲的翻版。不过认识胡的时候还不知道谁是林忆莲。别看胡瘦瘦小小的,身体里蕴藏了无比的耐力,胡到底有多瘦呢,记得那时如果体检,她要偷偷地在口袋里装个铁块儿。她是长跑健将,我们专业当时运动类是短板,唯一记得参加过的运动会就是去给胡当啦啦队,好像是10000米,不记得最后她拿了名次没有,只记得一圈一圈的我看得都累了,她跑完除了满脸通红好像都没怎么喘大气儿。胡是同专业另一个班的团支书,在一个涣散的集体里当这个官儿可不容易,不过胡从来都是不温不火,温温柔柔地组织每一次活动,同专业的三个班里活动搞得最风生水起的也就数她们班了。胡是一个人内敛的人,温婉地不张扬。她的心事不大找人诉说,但是个很好的听众。找她说话,她总是笑眯眯地认真听着,也不大会插话,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刻意地去安慰你,但是就是那么莫名其妙地让你觉得很温暖。
那个时候大家都不太会打扮,也一直没觉得胡漂亮,直到大三,突然有一个叫林忆莲的人火了,看看报纸杂志上的林,再回头看看胡,大家都说她们一定是失散多年的孪生姐妹。于是大家建议胡就跟着林的样子打扮就对了。还真是,林越来越红,胡也越来越漂亮了,以前小小的“缝眼儿”一笑起来有点风情万种了,偶尔涂个口红,简直就是惊艳的感觉。当然除了因为林忆莲的影响,她越来越漂亮是因为~她~恋~爱~了!我们都管他的男朋友叫“马桶盖儿”,本名倒是不记得了,至于为什么给他起了个这么难听的名字,好像是因为他姓马,长得不太高,敦敦实实的,挺像马桶,脸方方正正的,理好了头发顺顺地搭在脑门儿上,我们都觉得这外号起的简直太传神!大家都觉得他有点配不上胡,他莫名其妙地有股子傲气,有点清高,对我们也总是很冷淡,所以在我们小圈子里他人缘不太好。她们的恋爱细节我们了解的不多,那个时候大家都把恋爱的秘密藏着掖着的,有心事都是写到日记本里,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日记本放进上了锁的抽屉里,哪像现在一言不合就在朋友圈晒狗粮呢。只记得“马桶盖儿”很会跳舞,很会织毛衣的胡呢,把每一份爱意都一针一线地织进了给他的毛衣里。每每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好像总是温婉的胡迁就对方多一些,一直到大学毕业两人分分合合地闹了好几次。
(二)
但两人终究还是没有分手,毕业分配,作为萍乡人的胡跟着“马桶盖儿”去了他的家乡-广州,当时大家都忙着分配,忙着自己的爱情,对于其他人的去向关心得不多,可是我隐隐地总替胡有那么一点点的担心,总觉得单薄的她为了那个他去复杂的大广州有点所托非人。
之后一南一北以为从此就断了联系,特别是那个连BB机都还没出世的年代。没想到毕业后没多久我竟然有机会去广州工作了两年,我工作的地点好像离胡的单位好远,而她就住在单位里面的宿舍里,所以到广州好久也只是偶尔通个电话,也没急着见面。直到有一天,我另一个在广州的好朋友打电话给我说“你去看看胡吧,她好像不太好,马桶盖儿似乎跟单位别的女孩儿好上了”记得那是一个广州闷热的夏天,我从海印桥换了好几趟车去比天河还要北边的胡的宿舍去看她。只记得她们厂门好像很大,是铁框门,斑斑驳驳的,进了厂门口还要走好远才到她宿舍,她的宿舍很小,比我们大学最后两年的宿舍还要破。
她见到我很高兴,张罗着拿吃的给我,好像还在宿舍里用小小的电炉子煮面给我吃--可是这个场景应该是我的记忆错乱了,电炉子煮面一定是发生在大学宿舍里的一幕。当时马桶盖儿好像也露了一下面,还是那么淡淡地打声招呼就没了踪影。胡说他们要结婚了,因为登记了就可以排队分单位的婚房,胡还说他的家人不太容易相处,不过,没关系,反正结婚了也不会住在一起。我好像提了一下那个他们同单位的女孩儿,胡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这次见面之后我就出国了,而知道她要结婚了,我的心好像也踏实了,没有了之前的那些担心。当时不经世事的我也觉得他们除了结婚还能怎样呢?都在一起好几年了,胡都为了他分来了广州,他毕竟家在广州,结婚了,胡好像就有靠山了,有根了。那时的我们,比现在还要现实,心里没有诗和远方。可是粗心的我现在回想起来提起结婚胡完全没有任何的兴高采烈,俩人在一起是一种被时间被习惯推着走的必然结果。
(三)
之后将近二十年完全没有胡的消息,后来慢慢地有了MESSENGER,有了微信,偶尔有些大学同学的消息,但关于胡的少之又少。大概是13年底大学同学拉了个微信群,慢慢地同学从世界各地聚集而来,但我们专业大学时就比较松散,微信群也不活跃,女同学又特别少,甚至连互相打听一下同学去向的也很少。直到14年的某一天,很惊喜地发现胡被拉进了群里,于是迫不及待地小窗口跟她聊天,小心翼翼地问她的近况,她还是那么含蓄,那么温柔,只说自己很好,离婚了,又结婚了,身体不太好,目前没有工作在家里休息。莫名其妙地因为听到她最终和“马桶盖儿”离婚了觉得好开心,好解脱。一个男人究竟要烂到什么程度,才能让你的女人周围的人都觉得你是病毒呢! 人很奇怪,没联系的时候很多牵挂,联系上了,知道在微信的那一端你要找的人总是在那儿反倒不急于频密地沟通了,可以心安理得地任时光流逝。就这样联系上了却又疏于联络。之后有一次大学同学聚会,她去了,我没去,在照片里看到了她,还是那么林忆莲,没有化妆的以前的那个质朴的林忆莲,那个留着短发的林忆莲,那个当时还深爱着李宗盛的林忆莲。而那张照片我竟然也没有收藏。想着,她就在微信上,就在广州,下次回国去广州就可以去看看她。
可是,人生究竟有多少下次,微信的距离究竟有多近?
15年12月我正在飞机场等着登机去昆明,突然收到了大学好朋友的微信,“胡走了,你知道吗?”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怎么可能?! “是的,她去世了,乳腺癌”胡一直没有孩子,她后来的先生是医生,已经用了最好的方法,但是已经太晚了。那一路飞往昆明的飞机上闭上眼睛一幕幕地回忆着仅存于记忆中的关于胡的片段,那个一笑起来眼睛向上弯弯的她,那个无论多高兴多生气最多只是红着脸却还是轻言细语的她,那个坐在小板凳上用电炉子偷偷地却认真地煮着方便面的她,那个讲着马上要结婚了却露出淡淡忧伤的她,那个在微信上温柔地说着“我很好,想念你的她”!我不敢相信,不能接受,再打开微信,通讯录里还有胡的名字,好好地在那里,朋友圈里还有她发的唯一的一篇文章,是一株种在她家阳台上的怒放的三角梅。三角梅依然艳丽,而伊人已逝!我开始自责,为什么这一年多来,连个电话都没打给她,当她说身体不好在家休息时,为什么我就没有多一分思量。不知道她最后的日子有多苦,不过好朋友说,至少她后来的先生,对她特别好!
胡离开一年多了,慢慢地把对她的思念沉淀,放进了心底那个上了锁的抽屉,轻易地不再打开。直到《歌手》第四季,我倾听每一首林忆莲唱的歌,追看她的每个镜头,在林忆莲的笑魇里寻找着胡的影子,某一期当她跟恭硕良相视一笑的瞬间,我仿佛看见胡和她的医生爱人在生命的最后互相依偎。迷信的我相信胡跟林冥冥之中一定有着某种连结,一样的容颜,相似的坎坷情路。而胡离开的时候,一定因为有爱而面带微笑。“我最亲爱的”,世界不管怎么荒凉,你爱过了,在天国,你也不会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