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丨一园尽赏四季

明清时苏州木渎有园林30余座,至今寥寥无几,但严家花园却一枝独秀,至今来访者纷至沓来、络绎不绝。

严家花园位于木渎镇山塘街王家桥旁,门望香溪,背靠灵岩。这座园林的结构非常精致,“虽处山林,而斯园结构之精,不让城市”(童寯《江南园林志》),为江南名园之一。

从明月禅寺往西,过香溪亭,大约百米,便到了严家花园。我先游览中部宅院,后游西部花园,转至东部花园,最后折回中部宅园,按春、夏、秋、冬的顺序依次游览。

严家花园其前身是乾隆年间的苏州名士沈德潜归隐的寓所,后来几易其主,直到光绪年间,木渎首富严国馨(台湾政要严家淦先生祖父)买下端园,重葺一新,更名“羡园”。因园主姓严,当地人称严家花园。前后历时一百七十多年,无论是岁月沧桑,还是人文底蕴,都赋予严家花园一种文化气息,名园风范。

严家花园占地16亩。中路为五进主体建筑,依次为门厅、怡宾厅、尚贤堂、明是楼和眺农楼。东西部分为花园。

严家花园的厅堂建筑宏敞精丽,堂堂高显,显示出严正的气度和性格。

过门厅,中部宅院第一进的怡宾厅屏风上挂有一幅《羡园揽胜图》,厅内停放展出了一顶由650块银杏木雕花板拼接而成的海棠花轿。

中部宅院第二进的尚贤堂,是苏州罕见的明式楠木厅,已有400多年的历史。它的楠木直柱圆润柔和,雕刻简洁疏朗,色调淡雅素净。厅堂宏敞精丽,显示出严正的气度和性格。

严家花园的布局配置极有特色,楼阁亭轩廊榭错落有致,假山、水池、花木都经过精心设计,构成春夏秋冬四个各具特色的小景区。其中,以古广玉兰为中心的春景区;夏景区则以假山为最大体量;秋景区则以折桂、宜登高为主题;而冬景区则呈现出暗香疏影之意境。

从尚贤堂一侧门穿过一条幽长的长廊备弄,进入春景区。嵌在长廊中的静中观极为简约,白墙黄匾,半敞开式的建筑,观前一株高大的香樟树,地下湖石、花草点缀。

春景庭院中的古广玉兰为羡园旧物,这棵古老的广玉兰已经有200多年历史了,虽然历经百年沧桑,但它仍然郁郁葱葱、生机勃勃。

沿着曲径通幽的长廊和小径漫步,花木与建筑相互映衬,愈显幽深广远,变化多端,遍历全园,有步移景异之妙。

清荫居是一组古典建筑,不乏花窗、长廊、轩榭,陈设简洁,墙上挂着国画山水。

苏州的园林通常都会设有供主人或子弟读书之书斋,而严家花园也不例外,它拥有两处书斋,以友于和海棠命名。

友于书屋幽静偏僻,是一个独立庭院,需要经过曲折长廊、静中观和清荫居才能到达。其名引于《论语》“友于兄弟”指兄弟关爱。前院有数片湖石和茂密的花木,室内则藏有许多古籍经典,散发着浓郁的书香气息。

过友于书屋,但见碧水清天,荷风四面,这里已是夏季景区了。但也混合了秋景的一些元素,荷池北岸面南的闻木樨香屋,为厅榭合一式建筑,前部水榭依水而筑,两侧有众多的桂花树,后部四面厅光明洞彻,尽收四周景色于窗棂之内。

池塘边,紧贴粉墙的鱼趣轩,古朴精巧,临池设有美人靠。置身亭中,只见成群的红鲤鱼在荷叶间自由自在的嬉戏。

往东的明是楼则是严家花园中的一重要景点,楼名取自南宋爱国名将明氏姐妹——明珍、明珠之姓。此楼曾是严家小姐的绣楼,后来成为园主人品茗、会客、赏景的处所。楼后的假山是园中体量最大的假山,山石奇而不怪,精心凿成的山石走道虽为假石所作,倒颇具几分真实感。

向北折向东,穿过眺农楼和见山楼前幽静的院落逶迤向东,进入秋景区。这个区域分为两部分,一宜折桂,一宜登高,均秋令应时景致。

临水而筑的环山草庐,厅内漏空花窗里看出去,竹影丛丛,绿意葱葱,分明就是一幅天然的水墨画。

站在楼前平台往南隔水望去,一座湖石假山起伏绵延,山巅一亭翼然,名为宜人亭。

池水东侧,有清苑轩。清苑轩的楼上,乃是小姐的绣楼。假山东边,有采秀山房。房前依墙,有一行爬山廊,通往小姐的绣楼。

置身爬山廊,似乎已是园之尽头,孰料过采秀山房东北角一侧门右折竟是别有洞天。此处已是冬景区,这里建筑紧凑,曲廊厅堂,交叉搭接,形成多处特色鲜明的小庭院。

忆梅和疏影斋无疑是因梅花而得名的,也就是说这里的梅花很美。听雨轩和清苑轩也是这个小园的一组建筑,设计比较雅致。

院中有小池一泓,上跨石梁,作之字形,环池湖石错布,修木灌丛,深浅相映,环境绝幽。

海棠书屋是严家花园两个书房中的另一处,一旁是“盎春”自然盎着春意,形成四季轮回的起始。

从琴室往南,是园子里面积最大的花园,水池宽阔,颇有疏旷之感。池边且闲亭,六角攒尖顶,同白墙后假山上的宜人亭一高一低,形成对景,亭柱上对联写道:花事繁时尽,人情淡处高。

亭旁有桥,名曰“清漪”,造型同网师园的引静桥相似。沿池漫步,没有了城市的喧嚣,添了几分宁静、几分优哉。

花园适合影视拍摄,国内多部优秀的影视剧,如冯小刚导演的《私人订制》,陈道明主演的《魂断秦淮》,周迅、霍建华主演的《如懿传》等都曾在这里辗转取景。

严家花园那一亭一木总关情,无论站在那个角度望出去,都是江南园林的自然美景,那景,似乎天生就是那个样子,似乎完美到让你忘了时间。

离开严家花园,在王家桥畔和香溪亭中小憩。香溪静静流淌,柳丝轻轻飘动。一艘小舟咿呀呀的从眼前划过,河水翻起一轮轮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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