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想要名垂千古,除了自身实力雄厚外,有一批铁杆的追随者很重要。苏格拉底一辈子没有写过什么书,后人得以知晓他的思想、奇闻轶事以及聊天记录,全靠他的两个学生:柏拉图、色诺芬。如果柏拉图没有写《理想国》、《会饮篇》,如果色诺芬没有写《回忆苏格拉底》,我们无法想象靠口口相传留下来的苏格拉底,最终会变成什么样。
所以,写作,是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儿。
有点扯远了,言归正传,第二期想八卦的哲学家是:色诺芬。
不怎么受待见的哲学家
对这个人物,我有一点“既生瑜 何生亮”的感觉,同为苏格拉底的学生,柏拉图比色诺芬更有名。在很多讲述哲学史方面的书籍中,苏格拉底可以说上30页、柏拉图也能写满25篇,但是色诺芬只能穿插在其中,很少有哲学家会单独把色诺芬拿出来专门研究。尽管自希腊化时期以来,色诺芬就已经无可争议地具有古希腊经典作家的地位。
虽然是个军人出身,但色诺芬的文笔质朴清新,写过不少东西,比如《居鲁士上行记》(这本书甚至被誉为西方自传体小说的开山之作)。起初色诺芬还是很受重视的哲学家,可惜的是,从笛卡尔—康德—黑格尔以来,“形而上学”占据了主要位置,从不谈“形而上学”的色诺芬因此就逐渐被人冷落了。
话又说回来,即使全世界的哲学家都认为色诺芬不值得研究,又怎样?只要他们想研究苏格拉底,就一定得把色诺芬的书拿出来从头到尾看一遍。因为,色诺芬笔下的苏格拉底,和柏拉图笔下的苏格拉底,完全是两个人!
他笔下有一个苏格拉底
18世纪之前,色诺芬笔下的苏格拉底都比柏拉图笔下的苏格拉底更广为人知。
作为苏格拉底的学生,色诺芬的主要研究领域是:军事学、文史学,属于能文能武的全才。百度百科里说,色诺芬客观地记录自己的经历,表述个人对时人时事的的看法,从这个意义上讲,他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新闻记者。(不知道百度百科这段文字是从哪里得来的,但从描述的事实上看,我觉得色诺芬更像一个随笔作家,或者专注于报纸评论版的评论家。)
苏格拉底本人没有留下什么著述(大概把主要时间都拿来和人聊天了),后人所知道的所有关于苏格拉底的事迹,主要依靠色诺芬和柏拉图所写的书。
对于老师苏格拉底之死,色诺芬在悲愤之余写了一本《回忆苏格拉底》。苏格拉底在天有知,应该是很欣慰的了。这本书虽然不厚,但也分四卷、39章,全面、详细的记录了苏格拉底的各类聊天记录。色诺芬希望通过翔实的记录老师的言行,以求证明雅典人对苏格拉底的指控是没有事实依据的、是诬告!这本书写的非常用心,难为了色诺芬是如何牢牢记住苏格拉底所说过的那么多的话!
不过,对于色诺芬的这本小册子,罗素同学在《西方哲学史》中秉着哲学家惯有的怀疑态度做出了如下评价:
曾经有一种倾向,认为色诺芬所说的一切都一定是真实可信的,因为他缺少可以想象任何不真实的事物的那种聪明。这是很靠不住的一种论证方法。一个蠢人复述一个聪明人所说的话时,总是不会精确的,因为他会无意中把他听到的话,翻译成他所能理解的语言。
(罗素真是太狠了!赤裸裸一个骂人不带脏字儿的家伙!)
罗素接着说:我就宁愿让一个是我自己的死敌的哲学家来复述我的话,而不愿让一个不懂哲学的好朋友来复述我的话。
唉,色诺芬辛辛苦苦写了整整一本书,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老师非常虔敬的,而且对于受过他影响的人起到了十分有益的作用。结果,到了罗素那家伙的嘴巴里,就这么轻飘飘的给否了,还很不幸的被人嘲讽一番。苏格拉底在天有灵,一定得找罗素好好聊聊的。
他是职场人士的榜样
从著书数量上看来,色诺芬是个多才多艺的人。
他既写过《希腊史》这类历史书籍,也写过《经济论》、《雅典的收入》这类泛经济与财政思想的书,还写了一本《长征记》,讲了很多引人入胜的波斯帝国的故事。在《长征记》这本书的英译序言中,作者说,色诺芬对史实的叙述简洁而典雅,引人而生动,使它在旅游、探奇、记叙说部中,占有极高的地位。法国文艺评论家泰恩则毫不掩饰的说:色诺芬文体风格之美妙赛过其故事情节之动人。
今人总在感慨自己忙得没有时间看书的时候,真应该想想色诺芬,一个那么忙的人,一个上过战场打过仗的人,一个养了两个孩子的人,不但把事业经营的有条不紊,还写了那么多的书!
他真的是个好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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