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得眉清目秀,学过舞蹈的底板,举手投足都有几分优美,不过肤色稍黑,如果拿这一点说事儿,准要被追打个天荒地老。有一次,不知谁拿了个毛桃吃,还没靠近她,她已经从头到脚过敏的彻彻底底。我才知道,还有这样的过敏体质,不光不能吃水果,还不能让带毛的诸如桃子近身。如果想报复,这是不错的办法,当然,谁也不想那么做,虽然她有时霸道,但还是一个善良,值得相处的朋友。而我们的初次见面,并不愉快。
那是刚上大学报到第一天,我们六人被分在同一个宿舍,三个高低床,两个铁皮柜,还有一张木桌子,放在靠近窗户的位置。我的床铺恰好在这桌子旁边,放东西很方便,可这东西还没放稳当,她蹭一下就把桌子拉出去一截,也不问问其他人的意见,我见状,心里顿时一沉,这是一个不好惹的主,怎么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桌子拉到自己一边,毕竟,桌子靠在窗边才最节省地方。我强忍着不快晓之以理,才最终将桌子复回原位。随后的几天,是军训,我们分在不同的组,也相安无事。渐渐地,大家都熟络起来,晚上回来在洗脸盆的奏鸣曲里谈笑风生,早上起来在饭缸奏鸣曲里八卦东西。军训的日子又苦又累,大家都在咬牙坚持,在快结束的最后几天里,回到宿舍就是无法无天的疯,比如,笑得如鬼哭狼嚎一般,比如,唱歌跑调跑到没边却无比沉醉,我们富有意义的一张照片也是在那个时候拍的。大家各自琢磨着造型,为了有一张别样的合影,纪念这熬人的军训。我不善于摆pose,只想出了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状,另一室友操起扫把往旁边一立,大家不约而同有了灵光,她大叫一声,师父,我随即应声,接着她又喊二师弟,扫把姐们儿粗声粗气一个迎合,我们都笑翻了场。于是大家各自找位,一组取经照圆满拍了出来。从此,师父这个绰号就从我们宿舍叫响了。前几天,又到毕业的时候,她翻出来那张照片发给我,真是感慨万千。军训时候被晒的黑油亮的年轻的脸庞,衬得笑得灿烂的闪着光的牙齿格外白。照片上是纯粹的开心,是清澈的友谊。这就是我们不打不相识的开端。还有接下来磕磕绊绊好了又坏了的友谊,最终,同窗依然是同窗,都是嘻笑怒骂的冤家,生气了,还是会时不时喊的要绝交,需要帮助时,又拒不承认曾经绝交的事实。十年过去了,都从小姑娘,变成了老妈子,她已经成了俩姑娘的妈,我们很少见面,各自忙碌着,却冷不丁在朋友圈互嘲互损一下,惹的其他人搬的小板凳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