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千空月
一片浓雾交织成的未知世界,没有太阳,没有月亮,浅蓝色的光晕星星点点地弥漫在四周,我不知道身处何方,甚至看不清脚下的情形,只依稀知道白雾缭绕下必定是一片坚实的土地。
“铮”,随之即来的,一阵琴声悠扬地响起,时而清脆,时而婉转,时而空灵,时而低沉,实乃“阳春白雪”。
朝着声音的源头,我迈出了第一步。
空气霎时凝结,像是遥控器忽然被按下了暂停键。我疑惑琴声为何没了,正纳闷要不要退回原地。
一阵破空声袭来,我看到一支箭矢以光速飞来,然后它穿透我,射向身后的那片空间,转瞬消失不见。
我似乎体验到了死亡的感觉,一股冷气从脚底蔓延至心间。
我站在原地惶惶不知所以,前路为何,我确不知。
前行还是止步?
未待我深入思考,一朵雪花落在我的睫毛上,透过黯淡的光,我瞧见了那一抹莹白,孤傲清寒,茕茕孑立。
形似六角,棱角分明,完美无缺,似是造物主最精致的作品。
它周身散发着愈来愈微弱的寒气,我被它吸引了全副心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它,深怕它只是一个极美的幻觉。
“哒”,一滴水顺着我的眼睫,我的面颊,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我恍然回神,发现它早已融化,化成水,淌过我的肌肤,最终落在尘埃里。
我觉得眼睛一阵酸涩,有种想流泪的感觉,大抵,是我刚才一眨不眨注视它,看得太久了吧。我如是自语。
站在原地,似乎只会让人更加的多愁善感。
我缓缓踏出一步,再一步,速度越来越快,然后我以每秒两小步的速度前行着。
我以为这将是最后的落幕,却料不到,我以为的,永远只是我以为的。
我周围两旁渐渐出现了一排排树,随着我的前行,它们在不断的后退,越来越快,我甚至来不及看清树的种类以及它的高度。
我开始思考为什么自己的步速可以这样快,比坐火车时窗外闪现的景致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想停下来,却发现只是徒劳,双腿完全不听使唤。
早先弥漫的浓浓白雾不知什么时候已悄然消褪,我又开始回忆,白雾究竟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呢?
那曲高和寡的琴声响起时?还是破空之箭向我飞来之时?还是孤绝清寒的莹莹雪花落在我眼睫上之时?
无论哪一种,似乎都说的通。
琴声悠扬婉转,抑扬顿挫,空灵而低沉,多变的曲调很快吸引了我最初全部的注意力。
箭矢疾速而残酷,冰冷绝情,它的方向与射程,让我体验到了死亡临近的感觉。
雪花孤绝清寒,茕茕孑立,就像月下仙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它的出现,惊艳了时光,温柔了岁月。
两旁的树,极速地掠过,树上的景致,似乎是一生的风景。
白雾的消散,似乎是生命中一个又一个消失的过客。
良久,我释然一笑,轻轻闭上眼睛,心底呢喃:顺其自然,无论下一站是哪,我都不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