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雨,淋漓。湿了的,是我的一颗心,一颗牵挂的心,一颗欲要奔赴校园的心,尽管只是从一所到另一所;而这一所校园啊,有我的一群孩子们,让我纠结了整整四天,度日如年的四天(今天查看的手机日历,屈指而数才四天,可是为什么我竟真的度日如年)。
培训老师很敬业,中场都没有休息,连续讲了三个小时,还拖了7分钟的堂。这七分钟的时间,我如坐针毡,我听窗外的雨;似乎下得更大,流泻下的声音如注,却挡不住我要回家的热情。
终于下课了,我拉起行李箱,就冲进雨里。在学校练就的小步快走得到了又一次训练机会,我一手挽住李云老师的胳膊,一手拉着箱子,箱子的两个轮子在雨水里的石板路上滑行,声音时而沉闷时而变得轻快。夜色暗下来,似乎只有今天,黑的这么早。
同行七人拼了一辆小车,为了赶时间坚持让司机师傅走高速。一路上都有话语,有想学学手机新软件用讯飞语记做教育叙事的,有说做培训简报的,有幸福的讨论家里牵挂的孩子们的。短短几天认识的姐妹们让我见证了滑县人的求知善学,见证了滑县人的热情善良。雨似乎越下越大,夜幕愈是看不清。雨刷不停的画着扇形,两个雨刷总有中间相交的面积,格外清晰。内窗也开始迷蒙了,前方的路标大致还能模模糊糊看清,当我们看到滑县界的时候,仿佛两万五千里看到了会师的根据地。
他们问我在哪下车,我说去实验学校。因为雨大,师傅就嫌送的远了;打电话给老公,他正在开会,让我等消息。半个小时才收到一条短信,说是再有半个小时才能出来。这不解风情的雨啊,仍像怨妇一样止不住眼泪还愈劝愈冽,愈下愈急。决定先在华府弟弟家落脚。
下了车,才知道秋雨的脾气,拉着行李箱,趁着来往车辆的车灯,尽量挑没有积水的地方。车里还好安全的人们,看到我狼狈的样子,也应该心生怜悯吧。弟媳妇是个手脚麻利的人,赶紧做了挂面。并不饿,却吃了一大碗。老公来接,一路上说的都是我的带班老师的事,这就让我觉得尽管是请假逃出来返校,也算是值了,仿佛一大摊子事正等着我这个“重要人物”亲躬。
回到学校,放下行李,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六楼的男生寝室,其实他们早睡了,整个楼道漆黑而安静。我踮起脚尖,从玻璃窗口往里望,620安静,右上铺有个孩子的被子耷拉下来,没有掖好,确定不至于掉下来才决定不进去了;618连一点高中部的光线也投不过来,静到能听得见鼻息。我蹑手蹑脚下来,出来寝室楼,就奔到五楼我的办公室。打开电脑,开始制作课件。这是我们语文组的上周的任务,作为组长,得赶紧把名著导读《朝花夕拾》的预备篇先制作出来,不能耽误其他老师参考使用。
手机响的时候,已经23点11分,老公说寝室要关门了。我关好电脑,轻轻从楼梯里一级一级的往下走。这条路我走了无数次,从来没有今天感觉这样美;对,就是美,只有“美”这个词才配得上我此时的心情。四楼的灯刚灭,三楼的已经亮起来,鞋跟踏响台阶的声音沉闷而踏实。
六点十分,我已经在教室里迎候了,你可以想像这群孩子们一个一个走进教室看到我的时候,掩不住的一脸的惊喜,却又自觉地加入到朗读的声部,他们专注的用读书声给我交了答卷。我疾书了一份班级全员管理的新细则,留了几分钟宣读,顺便检测了他们“每人三省”的坚持情况,在洪亮的班级口号中他们表了态――“团结协作,争创佳绩”。就餐路队整好,我问:你们想听到表扬吗?――想!你们想得到礼物吗?――想!声振如洪。那就好好表现,等我!
做了三个同学的思想工作,检测了四个同学的背诵,并教给他们学古文翻译的方法,给他们加加油;给家长打了一个电话,发了几段家校群消息;找到同年级的语文老师安排好下周的听评课任务,和假期语文作业的布置;上了两节名著导读课(善于学习的代课老师认认真真的在下面听课,为他们点赞);写了一节教案,几张谈话记录;参加了二十多分钟的班主任会议,交接了一些特长生事宜;和孙校长交流学校工作和培训的安排,尽量做到让学校放心……永远马不停蹄,永远充满能量。
在走廊里遇到另一位语文老师,她说平时看到你柔柔娜娜的,课堂上竟是另一面,把课上的干练而不失语文味。是,我承认,生活中的我就是一个小女子,一旦工作起来就成了女汉子。做教师,愈是教的久了,愈是变得强大!
想起中午第四节我们班的那节课,放学铃声响起来的那一刻,我的心情开释了。走出学校就开始纠结痛苦的心,四天后终于找到了释放的出口,大概就像秋日里倔强的生命,大概就像此时外面的天气――
大概一个老师真正的价值就应该在课堂上,看孩子们求知而专注的目光和举起来跃跃欲试的手,听他们读书、回答、叽叽喳喳围着你问问题,仿若盛放的花园,仿若天使的歌唱,仿若心灵安放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