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站

图片作者:遇山

文/远穆

1.

陈浩坐在拥挤的地铁车厢里,他将身体的重心往后靠,一方面试图让自己稍显放松,另一方面,希望借由刚才腿部腾出的微小空间让挤在车厢的人们得到更多喘息的余地。他瞥了瞥四周,人们面容愁苦,他竟暗自庆幸自己及时赶上了这班早点出发的地铁,才得以在高峰时间的车厢之中保持异样的惬意。但难以否认,拥挤的地铁车厢依旧让他觉得压抑无比。他的视线被眼前穿着一套深蓝色牛仔服的青年挡住,以至于他看不到车厢顶部的地铁路线图,这种莫名的未知夹杂着某种不安,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今天下午路方之给他发的短信,那条短信的内容亦是让他如此。

陈浩住的地方离市中心并不算太远,算上车程大概也就40分钟左右。可即便如此,冬日的夜晚,难逃夜幕骤然地降临,这种昼夜快速的交替,悄然发生在看似漫长的列车隧道之中,会让人有一种恍然如世的错觉,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背叛感。因此,从站台出来,随着空间的扩张与解放,所有嘈杂的涌动也跟着戛然而止,总是在这样的时刻,陈浩的内心都充斥着一种五味杂陈的失落,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这种情绪有时甚至能将来源于他腹部中的饥饿感覆盖。在离家短短的这一段步行的路程中,他似乎在刻意地放慢自己的脚步,并且努力地窥探着四周的喧嚣,然后将它们偷偷地放进自己的口袋里,以便抵消那个狭小空间里几近溢出的沉寂。

路方之下午发来的短信仍旧在陈浩脑海中挥之不去。一年前她突然不告而别,打破了对于陈浩来说原有生活的平衡。当人从一种固有的习惯中跳脱时,通常会变得手足无措,仿佛站在一个杂乱无序亟待整理的房间里,却不知从何处着手。他和路方之交往的这三年来,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与她情感的羁绊在她躁动不安的欲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生活的冗杂和循序渐进趋于平淡的轰烈早已把路方之逼到了生活的尽头,而陈浩对于置之危机中的她却束手无策。当路方之到达上海之后,他才渐渐回过神来,那个人已然从这个房间里消失,就连她留下来的味道和记忆,也被陈浩不断膨胀的寂寞逐渐吞噬。因此,以至于当路方之在短信里告诉他,希望他能来上海和自己一起生活时,他被覆没的思念又重新曝光在他的面前,哪怕只是表层浅显的一部分,都足以令他心乱如麻。

陈浩如同以往毫无期待的打开房门,房间里厚重浓烈地阴暗迅速朝他扑面而来。那虚晃的罅隙中闪过一个黑影,那个黑影是陈浩在路方之走后为了冲散房间里的孤独而养的一只猫。陈浩原以为养一只宠物可以缓解自己内心的这种孤独,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这种物质却随着日子的过去在急剧地加重。他如同以往伸手抚摸着那只猫,余光扫过放在角落的食具,他心想,路方之在离开他之后,从她的微信朋友圈里不难看出,这一年她过的并不差,可眼前的这只猫要是没有了他,可能连温饱都难以自持。他走近厨房,将昨天晚上剩下的外卖热了一热,晚饭也就随便的对付过去了。一个人的生活总是会缺乏一些仪式感,变得不那么讲究,不论是厨房里堆积已久的碗筷,还是洗衣机里塞满的衣物,等陈浩意识到这些事物似乎就要打破这个房间舒适的平衡感时,他总是会变得焦躁起来,有时忍不住骂上几句,像是在训斥自己的怠惰。路方之在决定离开他的那段时间,其实她的很多行为都崭露端倪。她经常背着他鬼鬼祟祟地讲电话,两人出现在一张饭桌上的频率越来越少,他们的生活就像突然岔开了一样。不知道路方之是否有给过陈浩某种暗示,但他是有所察觉的,只是像现在一样,他习惯了置若罔闻。直到某一天他回到家里,发现整个房间似乎空出了一块,有一种陌生的宽敞,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打电话给她,可那段电话盲音的后面,是已经坐在飞机上的路方之内心的决绝与失望。他再次咒骂着,但某种程度上自己与路方之相比,对于情感的冷漠实在难分伯仲。在片刻的镇静之后,他走到浴室发现了被路方之遗落的牙刷,顺手将它扔进了垃圾桶。

这一年间,为了迅速瓦解回忆片段的再次闪回,陈浩淹没在了酒精的巨浪中。无数次,那种反复翻腾混杂着眩晕的迷醉让他接近窒息。他的腹腔被愁绪填满,使他极力痴妄倾吐衷肠,可是在漫过海浪的浅滩上,他屡次挣扎,即便用力拍打着水面溅起水花,终又被冲刷进下一次的浪潮里。窒息后的无力使他缓缓坠入大海深处,沉沉睡去。

2.

一阵巨响将他从深海的沉睡中唤醒。那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陈浩恼怒于昨晚醉酒的自己忘记修改电话来电的模式,晨间上午的骚扰电话像是一个陌生的朋友,时常与他如影随形,但此刻这种孤立无援的坠落骤然被一种能量遏制,促使他劫后余生的身体官能产生了一些不良的应激反应。所以当他挂断电话之后,那种异常撕裂的头痛感驱走了他的倦意,他连忙坐起身来,躺在床头,干涸的嘴唇和口腔似乎还残留着海水的踪迹,使他感到毛骨悚然,但与此同时,那股炽热的救赎再度从他耳边响起。

他重新拿起手机,忍着剧烈的头痛,还是刚才那个陌生的号码。

“喂,是我,葛成。”

这个名字的闪现像是在陈浩坠入大海之后又一个紧随其后的身影涌入寂静的海面,消逝于海面之下。这一切对于陈浩来讲,无疑是一种期盼已久的解救。意识模糊之时,凭借穿透海面射入海中的光亮,他微茫的视线里仍旧捕捉到了这个跃入大海的身影。那个陌生的身影游向他并快速地朝他靠拢,致使陈浩清楚地感受到一股力量正让他逐渐摆脱深海的控制。他宛如一个飞升者,被这股力量驱使着上升,在大海之中拉出一道深长的水痕,割开他沉睡的记忆,同时也唤醒了他挣扎的本能。他沿着记忆追溯到幽邃的时光中,模糊的意识也逐渐清晰起来,它是如此的真切与熟识,伴随着他被彻底地拽出大海,关于这个陌生身影的一切如同氧气一般迅速地在他的大脑里填充,扩张,和方才短暂骤停的呼吸一并恢复。

“葛成?是你啊。”记忆涌现的刹那,陈浩感觉自己的脑袋像快要被撕开似得,疼痛如藤蔓一样缠绕着他此刻蜷缩的身体,并且朝着他心中一道无法愈合的缝隙中侵蚀,它被这种疼痛反复的拉扯,导致一块块黑色的污垢从里面逐渐地渗出来,沾染在陈浩洁白的床单上。他猛地一下掀开床被,不受支配的身体顺势从床上滚落下来,“咚”的一声,砸开一堵斑驳碎裂的心墙。

“我搬到你住的这个城区了,很近,以后常联系。”葛成浑然不知陈浩此刻的窘境,他继续说:“我前段时间听方之说你养了一只猫,正好我也养了一只,有时间带来我家玩,运气好的话还能配种生猫宝宝。”

“好。没问题。”陈浩故作镇静地从地上爬起来,他不知道路方之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得知他养猫的事情,但很显然她依旧在关注他的生活。陈浩忽然对此有些不寒而栗,他小心地扫视着房间里每一个角落,唯恐迎合路方之遗落在这个房间里的某种窥视。在葛成挂断电话之后,他忍着晕眩和疼痛拾掇着整个屋子,试图证实自己的臆测,但除了衣柜里过期的樟脑丸和床底下破旧的五元纸币,他一无所获。他的身体似乎还夹带着浅淡的海水味道,于是他索性换下这些略带潮湿的衣物,然后如同以往地堆砌在那个迷你的滚筒洗衣机里。

3.

一个星期之后,陈浩遵循此前和葛成的约定去他家拜访,他已经记不起上一次去别人家里做客是什么时候了,像是一件很陌生的事情。出发前,他有点犹豫不定,他和路方之分开的事情至今还未被其他人所知。路方之对外界只字未提,而陈浩也默契般地不予理睬,两人就这样各过各的,谁也没有再去触碰对方的生活,直到前段时间路方之突然发来的短信才终于打破了维持在两人之间脆弱的安宁。但陈浩于今都未做出任何回应,他恼怒于路方之种种鲁莽的行径,不管是她的不告而别,亦或是她的突然出现,都让他屡屡陷入被动。这一年的生活中,他无数次醉倒在那片沉寂的深海里,直至这一次,他毫无征兆地,被葛成救了出来。他来到葛成所租住的房子,在一个老社区里,周遭的建筑和楼道肮脏破旧,再加上自己提着两大袋水果徒步爬到六楼,让陈浩对此行毫无任何期许可言。他站在阴暗的楼道里再三确认着葛成告诉他的门牌号,随即小心翼翼地伸手敲响房门,里面立刻传来塑胶拖鞋踏过木质地板的声音,那紧凑焦急的脚步声反而让门外的陈浩紧张起来。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他已经有将近三年没有见过葛成了,而这三年中,对于葛成的愧疚也已经被时间消耗殆尽,被转化成了一种麻木的疏离,却又在那扇逐渐打开的房门中被渐渐拉拢,将置于阴暗的陈浩裹挟进屋内耀眼的昏黄里。那迷离恍惚的视线下,缓缓映现出令他熟悉的样貌。

“好久不见陈浩,你瘦了好多。”葛成热情地把手搭在陈浩的肩上,悄无声息地将时间的断带重新连接。

许久未见,葛成现在的样貌让陈浩感到诧异,他打量着眼前的葛成,说道:“你怎么胖了这么多?”

“这不工作了吗?没什么时间运动,在加上经常出去应酬,这不...”葛成的话说到一半,从客厅侧面的卧室里走出来一个女人。“这是我的女朋友,姚曼。”葛成指着姚曼,然后又将手收回来,摊成手掌放在陈浩的胸前。“这是陈浩,我高中时最好的兄弟。”

“你好。”姚曼靠在一旁的桌上,她仓促地撩开挡住视线的头发。那一瞬间,陈浩的脑海里闪过路方之的身影,令他感到不安。他和姚曼面面相觑,而此时一旁的葛成示意陈浩去饭桌上就坐,他拉着姚曼走进厨房,锅铲和盘子不断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伴随着一股浓稠的香味从逼仄的厨房奔涌而出,逐渐将整个空间包围。那重新粉刷过的橘红色墙面,客厅里随处可见的玩偶和手办,以及陈浩右侧的客厅墙壁上挂着的一张情侣日历,上面记录着情侣一起做的100件事情,譬如“一起喝醉”、“一起看一场演出唱会”、“一起去一次敬老院”等等,有些选项已经被撕掉,露出隐藏在背后的精美插画,这一切细微的装潢让这个窄小的空间看上去精致又温馨,而这也将陈浩此前的顾虑扼杀在他不动声色的妒忌中。当葛成和姚曼将他们精心准备的菜肴置于陈浩眼前时,他才骤然意识到那种因为被寂寞收紧的饥饿感正在他的腹腔当中步步为营地膨胀,又随着他伪装的矜持土崩瓦解。但不可置否的是,陈浩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样的家常菜肴了。路方之的离开,带给他的不仅是漫长的煎熬与寂寞,还有数不尽的快餐和外卖。

“听说你也养了猫,多大了?”姚曼夹起一块肥厚的五花肉,放进葛成的碗里,随后又望向坐在对面的陈浩。

“快一岁了。”

“正好,我家猫马上一岁了,我们正寻思着给它找个对象。”

姚曼话音一落,陈浩才注意到客厅的深绿色沙发上那个灰黑色的东西正盘成一团,它对陌生人毫无警惕,惬意地躺在那里。

“方之去上海多久了?”葛成知道路方之在上海,这一点让陈浩有点始料未及。

“一年多了吧。”陈浩故作震惊地回答道。他将视线低垂在面前的空碗中,刻意回避着葛成的眼神。“她什么时候跟你讲的?”他装作漫不经心,随口问了一句。

“三个月前,我看到她的朋友圈,于是便问了一下她。”

“哦,她都跟你说些什么?”葛成的话成功勾起了陈浩的兴趣,自从路方之走后的这一年间,他对于路方之的疑问就像是山丘上连野火也烧不尽的杂草,不断在他的内心里蔓延生长。他一直觉得是自己的问题才会导致路方之这么决绝地离开,可每次当他想开口问她的时候,他又因为这种愧疚感和路方之不告而别给他带来的屈辱感打消了和她对话的念头。他有时又认为路方之的离开是始于她幼稚的冲动,但如今路方之去上海已有一年多的时间,丝毫没有想要回来的意思,她的决心早已超过了他对她的冲动所定义的范畴。于是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堆积在陈浩的脑子里,像是一个被不断积压堵塞的阀门,随时都可能爆裂。

“她没说什么,就只说你养了一只猫,她说她不喜欢猫。”葛成大口地咀嚼着口中的东西,字里行间夹杂着唾液的黏腻和油水的浓稠。

路方之走后的两个月,陈浩买了那只猫,他想用它来填补房间里突然涌出的大片空白,抹去路方之存在的痕迹。那只猫总是在晚上叫,叫的他无法入睡,那声音比路方之半夜的呼噜声还要让他心烦,从那以后,他发现不论是路方之还是这只猫,带给他的感受都如出一辙,像是儿时心爱的玩具,舍不得扔却总爱丢在角落里,也致使她和它最后湮灭在他的漠然中。他只是机械般地给它喂食、清便,就像他此前和她一样,两人重复着机械般地争吵、做爱,丝毫没有情感里的温存,但又因为依赖无法分割。

“下次把猫带过来吧。”姚曼对陈浩说。她直白地介入到两人的对话中,似乎根本不关心葛成与他谈论的话题,她的注意力一直在两只猫身上,像是带着一种热切的执着,这种品质陈浩上一次见到还是在果决出走的路方之身上。他望着姚曼,微微翘起嘴角,如同讪笑着当时在他眼中看来幼稚无比的路方之那样,随后他又重新埋下头望向碗里还剩下的一点米饭,突然没了胃口。他经常如此,像感官被抹去了一样。于是他便起身离开了饭桌,走到阳台上点着一支烟,那燃烧的微小星火随着陈浩此刻浑浊的思绪渐渐地融进远处的城市霓虹里,将他斜靠在墙壁上的身影嵌入黑夜的裂缝中。

当他重新走进客厅里,姚曼此刻正坐在深绿色的沙发上,那只灰猫平躺在她腿上,它的头微微朝上仰着,尾巴随着姚曼宠溺地轻抚和厨房里葛成洗刷碗筷发出的撞击声颇有节拍地晃动着。陈浩走到姚曼的一旁坐下,他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落到那只灰猫身上,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仔细地观察猫,相比于姚曼与猫的亲密,他发现自己从来没有抱过自己的猫。

“你喜欢他什么?”陈浩忽然伸出手抚摸躺在姚曼身上的猫。

“可爱啊,你不觉得猫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动物吗?”姚曼移开手,为陈浩腾出空间。

“我说的是他。”陈浩望着厨房的方向仰了仰头。

“哦,他啊。”姚曼的视线尾随着陈浩跟了过去,尴尬地笑了笑。

“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们大学一个班的。”

“我跟他也是同学,还有路方之,高中的时候我们三个一班。”陈浩的目光重新回到猫的身上,他低着头问道:“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快二年了吧,这么一想也挺快的。”

“对啊,时间真快,我上一次见葛成还是三年前,就像昨天才分开一样。”陈浩收回那只抚摸着猫的手,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打火机和香烟。“这里可以吗?”他望着姚曼问。姚曼则从茶几底下拿出一个盛满烟头的烟灰缸放在陈浩面前,喃喃自语着:“你们都一样,烟不离手。”

葛成此时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下意识地接过陈浩递来的烟,然后坐在姚曼的一侧。他习惯性地逗着那只灰猫,似乎让它很不耐烦,索性从姚曼身上纵身一跃,溜进黑暗的卧室里。

“现在还好吗?”葛成问道。

“就那样吧,过得去。”

“刚才忘问你了,方之为什么要去上海?”葛成继续追问着,白色的烟雾逐渐聚集在他的上方,像一块陋烂的纱布。

“不知道。”陈浩把视线瞥向一旁的挂钟,他跟着转动的秒针在内心默数着,大概五秒的停顿过去之后,他又听到葛成问:“哦,那你们现在还好吗?”

这个问题让陈浩突然陷入三年前,那时葛成站在路方之面前问她是否喜欢自己,而陈浩躲在一旁的树后听的一清二楚。路方之干脆地斩断了葛成对她的情愫,没有给他丝毫的机会,让他倍感屈辱。而如今面对葛成的质问,陈浩却同样感受到了一丝难于启齿的嘲讽和戏弄。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脑海里不断闪过自己和路方之在一起生活的画面,一幕幕从高潮到跌落,直至它戛然而止,刹那间冷场。那漆黑昏暗的舞台下,此时传出一阵孤独的掌声,那刺耳清脆的拍打,每一声都落在狼狈不堪的陈浩身上。

陈浩没有回答,他只是打量着重新从房间里窜出来的灰猫,它扑在茶几边上,伸出爪子试图去触摸放在上面的烟灰缸,尝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你现在反正也是一个人住,没事的话可以经常过来。”葛成说,他将灰猫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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