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现实里的童话
父亲一辈子是个德高望重的人,重情重义,别人的事总比自己的事要紧,昨天村里有位老太婆去世了,父亲说他要回去送埋,我不赞同他这样做,天寒地冻,原上班车这几天发发停停,一来怕他感冒,二来年龄大了,碰碰撞撞,我不放心他一人回去。
我老公姑父也去世了,正好明天过事。我有点顾不上送父亲回去。当父亲再次说他要回去时,我说:“你一个快七十岁的人了,回去能帮什么忙,还把自己感冒了。”父亲没再说话。今天早上母亲告诉我,这位老太婆是你爸小时候玩伴的母亲,让他回去吧,我没再阻拦。父亲想回去见见他儿时的伙伴,看在有生之年再能帮点伙伴什么忙,我故不知道他这位玩伴长什么样,只知道他很久以前去了省城,而我的父亲只是留在村里的一位大夫,相见是否形同陌路,但父亲很是开心,换上了新衣服,乐呵呵地出门了。
当年和父亲学医的几位同学,有去省城工作的,也有去市里工作的,也有在镇上开诊所的,唯独父亲留在了村卫生所,奶奶说一大家子人离不开父亲,兄弟姐妹们要靠他养活,村支书说培养了一批医生不能都走,村卫生所得有人接班,因为种种原因,父亲留在了村子,如果父亲当年执意离开,或许命运会不同,也可能不会有我吧!
在我的印象中父亲好像是个心理医生,除了给人看病,还调解其家庭矛盾,做心理辅导,病人头痛脑热,感冒打噴嚏,打几针就好了,但婆媳不和,父子不解的事父亲要花很长时间说道,他们才能想通,不再八掛儿媳妇有多不孝,儿子有多懒这类事情。
有个腿脚不灵便的阿姨,住在山那边,她领着发烧的儿子来看病,因为早上要打一针,下午还要打一针,来回十多里路确实不方便,父亲嘱咐母亲騰出一间屋子让这娘俩住下,母亲还做了细长面管了她们的饭,这个娃娃哭地我不愿呆在家里,但他好像经常生病,一来就住三四天,父亲又是配药,又打针,还要做热敷。这个小伙子现在已娶妻生子,不知他还记得当年父亲给他打退烧针,吃我母亲做地细长面的事情。
三十六年地坚守,兄妹们该娶地娶,該嫁地嫁,爷爷奶奶也已过世,村里人有稍严重的病会去县里或镇上打吊瓶,来打肌肉针,配老牌感冒药的人已不多,但父亲也似乎淡忘了他要离开这里,一辈子光阴就留在了这个小卫生所。
愿父亲和他的玩伴儿相见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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