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有幸阅读了南怀瑾老师的《静的修养》,思触顿生。我有一言,请诸君静听。
在冥想的领域,特别强调一个词——觉察
来,当你阅读我的文字时,听一听周围的声音。
你或许会听到窗外车流的声音、电风扇在你房间嗡嗡作响的声音和空调悄悄工作的声音。
你注意到了没有,你的心,动了这么多。
你能听,你能知道自己在听,你能感受房间的温度、风从你耳边吹过的清凉。
当环境炎热的时候,你可以感觉自己潜在的躁动。
当风来时,你可以感觉到自己喜欢那阵清凉。
当伤心时,你或许也想效仿某位天才,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当狂喜时,你或许会抽打你的马匹,恨不得一日阅尽花开花落。
你总是这样,你总是和情绪一起对待你的世界。
来,不急。
请你思考一个问题,这些想法就是你吗?
想象自己现在回到了古代,物质匮乏,山水之间,似乎就是永恒的距离。
再回到现在这个时代,比一比一天之内,两个时代接受的信息量。我已经不需要描述二者的差异,你一定早就心智肚明。
老子说:五色令人目盲、五味令人口爽、五音令人耳聋。显然,你的眼睛没有真的看不见、舌头没有真的无知觉、耳朵没有真的沉默。那他老人家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想必上过学的你,一定会说出那一套俗世的价值观并觉得这个道理很简单:“老师,就是纷华、浮躁会扰乱心智,让人变坏啊!”
大多数人都会有这样的观念:「我的心智」就是「我」,我心智的好坏就代表我的好坏。
同学,我要敲黑板了。
电影《深夜遇见苏格拉底》中,修车店的苏格拉底就曾这样考验过男主人公——让他扎几分钟的马步,一想到南师也曾以静站一小时的方法来惩罚学生,真是会心一笑,二者不谋而合。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保持那样的姿势,你就可以减少对身体动作的反应,你正在从外部的静,进入内部的静。进入内在的时候,你会发现脑袋中有很多的声音,有些声音在描述你的感受、有些声音在对这些感受做出评判、有些声音正在叫你安静下来。
来,到这里我们就可以把「心智」这个概念扩大了。
你可以把它理解成:「念头」、「情绪」、「评判」、「情感」、「思想」、「概念」、「记忆」、「想象」。。。。。。
你发现了吗,你很难把它概括完全,太多太杂了!
但我们需要把住一个关口:「心智不是你自己」。你之所以每天多愁善感、情绪跳来跳去,是因为你的潜意识默认了「心智就是你自己」。
你感受了微妙之处了吗?
对,是潜意识。
在显意识里,你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的不足。
更重要的一方面是,我们害怕「空」的感觉。
你能否发现,在你刚刚睡醒的时候,你的大脑是完全的空的;又或者,当你尽全力跑1000米,最后冲过终点时,你的大脑是一片空白的。这是「生理上的空」,由你的脑波状态决定。
我们再来感受一下「心理上的空」。
你一定有过这样的经历,有时候会突然忘记自己想说的话、想做的事。你发现没有,你似乎有点抗拒那个空白的状态。
我们再把情况普通化。
注意观察你的念头,观察一个念头与另一个念头的连续。
如果你仔细观察,你会发现,在两个念头之间,有一段极短的空白时间。试着停在那个空白时间里,不去产生下一个念头,你会发现在这个动作中,会有一股「黏力」在催促你产生下一个念头,但是当你安驻在那个空白时间内,你会体会到一种难以言表的平静。
虽然停驻的时间只有几秒,但没有关系,这是因为「你过去一直在认同心智,你认为心智就是你,这就是你的身份认同」,因此当心智停下来的时候,你会感觉失去自我。
但我们要明白的是,「你不是心智,你是背后的觉察者」。
你可以想象在你内心装了一个监视器,坐在监视器屏幕后面的人就是你自己。
或者是你分裂出另外一个自己,分裂出的自己在观察现在的自己,你可以把一个自己理解成「灵魂」、另一个自己理解成「肉体」,前者的代表是你自己,后者的代表是「心智」。
因此,我们可以把自己的身份认同确定为「觉知」。
聪明的你,一定可以感受到一件事,那就是当你真诚地接受这个观点以后,你的心境多了一份平静,虽然不是恒久的,但是你的血液里已经注入了新的活力。
现在再回头看看,生活中的诸多不如意,不过是心智的把戏罢了。
接受了这个观点,我们便有了超脱的勇气。
正如南师说的,做学问、做修养,切忌一副苦瓜脸,修到自在、修到逍遥才是最佳状态。
私以为,我们可以把所有俗世的价值观外露于表,但是内心应该像孔子那样,「平居晏如也」。
只是,这种平静逍遥的状态,不是从物质上找寻,不是自己做了什么开心的事就可以得到的,那样就是舍本逐末了,难免有肤浅的嫌疑。
君子于世,但求无愧于心,真做内心修养的,没有不与心智交锋、没有不杀心魔贼的。
外表儒者,内心道者,不总是一帆风顺。看见了其中的平静,却不能克服心智的狂乱,我们最终就会被其控制,终落内心的穷庐。
也许我们无法到达那样的境界,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应该望而却步。
所以今日的修行,就从闭眼开始吧。
——拙笔短见,劳君静听